陆无忧便打算叫人另择一处更大的。
贺兰瓷倒还有些舍不得。
院中昔年她种下的玉兰树如今确已长成,高大挺拔,枝头粉白似玉雕的花,朵朵绽开,风拂花颤,亦是一阵兰香馥郁,吹得人闻之心旷神怡。
新婚之后,贺兰瓷费尽心思,一草一木,瓢盆摆设大都是她精心挑选——最划算的——一件件购置回来的。
虽然在晃州三年未曾住过,但归来仍有故居的亲切之感。
她和陆无忧在里面经历的每一桩每一件事,都仿佛还在眼前,两人第一次一起用膳,第一次同塌而眠,成婚后第一次亲吻,第一次……
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这么久。
贺兰瓷犹豫着道:“一定要换吗?”
陆无忧只思忖了一瞬,便道:“不换也行,我把左右临近的宅子买下来,打通了也是一样,还能再修个小园子,栽些花花草草。将来再捡孩子,也能住得下,还有……”
贺兰瓷:“……?”她默默道,“你考虑的倒是挺周全。”
陆无忧莞尔:“不考虑周全怎么娶得了你。”
贺兰瓷抬眼望他,觉得也应该适时夸夸他。
“……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不是无所不能?”
陆无忧笑得温和:“我当然不是无所不能,只是每一件事都尽己所能想做到最好,科举是,娶你是,做官是,现在亦是。”
贺兰瓷想想也是。
他出身和朝堂毫无干系,但只为了年少时的梦想,便毅然决然离家念书,不靠半点封荫。
娶她也是迫不得己,但不论婚前婚后,哪一点陆无忧都做得尽善尽美,没有半点可以指摘,以至于原本还对他怀有一点偏见的贺兰瓷也不知不觉对他改观,试图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。
至于为官更不用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