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快忍不住了!”
贺兰瓷也有点不适,可她仔细去看,发现这人骨瘦如柴,遍体是伤,手上也全是细碎未处理的伤口,眼瞳底下发红,隐约布满了血丝,瞧着又有几分可怜。
她走过去问那个巡夜的人:“他是怎么疯的?”
巡夜的人方才没看见她的脸,此刻看清,顿觉紧张,结结巴巴道:“不、不知道,他来时,就、就疯疯癫癫的。”
“他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来了挺久的……兴许是被家人遗弃的吧,我们有时看他可怜也会送些吃的,但最近我们这虽没受灾,但也家家户户都紧着粮……唉,夫人你可离远点,免得被他伤到了。”
陆无忧刚想再开口,贺兰瓷已经送别巡夜的人,走回来道:“要不让他吃点东西再问吧。”
路上都带了干粮和水。
陆无忧颔首,那怪人却不肯接,道:“哈哈!不吃不吃!快走快走!”
从干粮上掰下一块,塞进嘴里,味同嚼蜡地咬了一会,陆无忧才道:“你是不放心,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?既然来了也不妨跟你直说,我们是京里来的,专为查沈大人的案子而来,你要什么证明都有,也不用担心会牵连我们,我不是沈一光,自有能安全逃脱的手段。”他递过去那块干粮道,“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,我目力过人,一开始就看到你警惕地打量我们,不是真疯。干粮没下毒,我夫人怕你饿着,放心吃吧。”最后一句,他说得很温和。
刚才还癫狂不已的怪人突然安静下来。
“你是……陆无忧陆大人?”
陆无忧一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夫人就该明白了。对,我没死,查完这件事,不日便会返京,也不算什么秘密。”
怪人嘶哑着声音道:“敢问陆大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
“说来话长,不过线索确实是从叶娘那里拿到的。”
说着,陆无忧摊开那张拓下来的地图:“也不算太好找。”
怪人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,静静看了一会,忽然眼泪潸然道:“……是我害了沈大人和叶娘!是我害了他们啊!”
众人一时皆惊,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嚎啕起来。
更令人没想到的是,只听沉闷的“扑通”一声,这怪人竟一下跪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