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瓷也表情有些古怪道:“你真打算让我帮你写?”
陆无忧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道:“你也挺会写的,不如一起来骂。”
……这到底是什么破邀请。
贺兰瓷腹诽着,坐到了陆无忧旁边,卷着袖子提起笔时,恰看见他认真的侧脸——真看不出是在骂人——可神色确实是极认真的。
因为在青州时,男女分班授课,贺兰瓷并无缘见到对方念书习字时的模样。
只一次,她散班路过回廊时,看见陆无忧还坐在班堂里,手扶着笔,低头撰写,临窗好几个小姑娘偷望,叽叽喳喳,似鸟雀鸣啼,而他浑然未觉,仍旧写着,仿若世间没什么能打扰他。
但那时,她对陆无忧偏见甚重,只觉得他在装模作样,故意吸引女子的注意,就如同他勾得她小堂妹神魂颠倒一样。
至少,她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。
陆无忧最专注时,甚至连她路过都没有发现,还是贺兰瓷咳嗽或是出声提醒,他才会发觉,陆无忧还振振有词道:“在自家府里,我没必要那么全神戒备吧。”
他现在这份认真专注应当也不是假的。
陆无忧写完手里那面,正待润润笔,一转头便撞见贺兰瓷的眸子,他不由勾唇道:“贺兰小姐,就算我不指望你红袖添香,也没必要这么打扰我吧。”
贺兰瓷转回头去,也翻着弹劾陆无忧的奏章,提笔开始写:“我没有想打扰你。”
陆无忧语气寻常道:“一直盯着我看,很容易让我想亲你。”
贺兰瓷语气也很寻常道:“哦,那我不看了,你先忍一会。”
陆无忧端起在一旁的茶杯,轻抿了一口,道:“你是不是语气太平淡了一点。”
贺兰瓷低头道:“你都亲了那么多回,还能指望我有什么特别的反应。”
陆无忧总觉得自己在被挑衅。
他几乎想再站起来按着贺兰瓷做些什么,但低头一看写到一半的奏章——算了,先写完再说,骂人要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