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这个时候,已经没有了什么主子和奴才的分别。镶红旗的包衣阿哈,军官们随行的家奴们也是一队队挥动着兵器上前搏杀。杜度更是领着余下不多的巴牙喇兵和悍勇家奴到处支援。力求与明军缠斗在一起,不能让明军有机会与镶红旗兵马脱离接触!双方都是在用人命填。拼的就是流血,看谁最先因为无法消耗而支撑不住。
一声发喊,明军终于率先退却,向后撤了不过数十步,便告停住了脚步,数百名手中高擎着重盾和大刀的刀盾兵拦住了去路。溃兵们倒也清楚,不敢正面冲击己方军队队列,稍稍向两侧绕过,到队列后面重新整顿准备再战。
看看清军追兵不远,刀盾兵们齐声呐喊一声,各自矮身蹲下,将身后的数百名火铳兵露了出来。数百火铳兵一轮猛烈射击,登时将狂追而来的清兵打死打伤两百余人,他们连滚带爬的逃回去,猛烈攻势为之一窒。
距离又一次的被拉开,双方又展开了新的一轮血肉磨坊。
在距离不过六十步的战场上,双方展开了残酷的密集互射!
明军这边,火铳兵、弓箭手在刀盾兵与盾车的掩护下不停的将箭矢、铅弹向清军队伍之中发射过去,力求为后面炮队的兄弟们争取到放列的时间。
但是,火铳威力虽强,但在射速上,却比不过清军的弓箭。如此近的距离,清军不论是步弓还是马弓发射的重箭可以贯穿重甲!箭矢又准又狠,加之箭头沉重,从一开始对射,便不停的有明军士兵被他们劲箭破开甲胄,连惨叫也不曾来得及发出一声便被射翻在地。
为了便于瞄准,火铳手们脸上没有铁面具,清军发现了这个弱点,箭矢便纷纷朝着明军火铳兵脸上招呼!面门中箭,这么近的距离,杀伤力可想而知。
但是清兵同样的讨不到好处!
大股大股浓密的硝烟腾起,狭窄的战场周边似乎被烟雾笼罩,密集的铅弹向不远处的清兵咆哮而去,无论他们穿了什么甲,持了什么盾牌,都没有丝毫的作用。
双方已经杀红了眼,完全不计较伤亡,整个第二道土墙前被浓密的烟雾笼罩,喊杀声震天,流失乱飞,铅弹不断,火铳的轰鸣声,中箭者的哀嚎,交织在了一起,让人有一种如同看到了地狱的感觉。
“二哥,这是那些关宁军吗?”
城头上的多铎有些腿软,他不太敢相信,与杜度如此血肉相搏的队伍便是那支望风而溃的关宁军。倘若关宁军都是如此敢战、能战,那么为什么父汗当年却是所向披靡?
“曹振彦!”
多尔衮用沙哑的嗓子招呼了一声。原来的掌旗鼓牛录。如今的署理梅勒章京曹振彦急忙叉手行礼。
“奴才在!”
曹梅勒章京很是兴奋,难道是要他上前去接应杜度所部?
“主子!可是要奴才的两个甲喇包衣兵上前接应杜度贝勒?”
多尔衮略微踌躇了一瞬,便下定了主意。曹振彦所部的两个甲喇的火铳兵,非到了极为困难的境地。是万万不可以动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