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兄,那日你可是把高起潜公公得罪的狠了。据说,此人回京路上放话出来,定要要你好看!这厮虽是头阉货,但是毕竟头上有着一顶监军的帽子。如果他要是企图对你不利,你可要有个提前的打算才是!”
“这阉货又能如何?!”守汉冷笑一声,崇祯敢把辽东督师下了天牢送上菜市口,吃了三千六百刀。可是。辽西将门以祖家为首的一群人,在建奴那边,在大明这边,两面通吃。也没有看他敢对祖家如何。
“兄弟,你看我这南中军如何!?”
守汉指着帐外正在空地上操练的南中军和那三千义勇,有些得意、炫耀的问卢象泰。
“我也在家兄手下带兵。南北的兵马见过不少。说句泄气的话,大明官军中,包括我天雄军在内,没有一支营伍是南中军的对手!”
“我军粮饷自备,盔甲刀枪都是自筹,这些人照着大明的惯例等于都是我的家丁一般。试问,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营中对我不利?!鞑子我都不怕。京师的驻军,我倒怕了?!”
“这话虽然有些狂妄,但也是实情。三千南中军,对阵六千建奴尚且能够战而胜之,便是对上三大营和我宣大军,也未必落了下风。但是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。当心他们诱你入城,之后对你不利!”
“就像当年对付袁崇焕?还是在酒席之上摔杯为号,屏风后、两廊下冲出数百刀斧手?”
守汉笑嘻嘻的看着卢象泰白净的面庞。
“这个,我倒是不知,不过,人心鬼蜮,尤其是大明官场,老兄赤子之心,我兄弟几个都是很乐意和你打交道的,但是,官场凶险,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。”
守汉放下手中茶杯,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半点也无,代之的是一副肃杀的面孔。
“兄弟,令兄几兄弟我都是一见如故,咱们也是并肩作战。我实话对你讲,此番勤王,在泥沽登陆后,梁廷栋那厮勒索刁难于我,我便与水师约定,每五日联络一次,按照约定的密语暗号报平安。如果他们连续两次接不到我的平安信,便会立刻扬帆南下,之后在崇明入长江,在镇江、扬州一带江面,”
说到这里,守汉停顿了一下,卢象泰听到这儿已经是开始浑身直冒冷汗了,他知道,李守汉一定是安排了极为厉害的后手,否则,不会如此笃定、如此大胆!
“水师如何作为?!”
“也不做什么,截断南北漕运!看看京城里的大人们能够扛得住京师断粮的危险吗?!”
这话,守汉说的轻描淡写,但是却让卢象泰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。这招实在是太狠辣了,打在了大明的要害之处,不要说眼下大明朝廷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军民的士气民心,对于守汉这一次一战而灭建奴两个甲喇又一个牛录的胜利,自然要大肆宣扬庆祝一番。以向天下百姓万民宣示,大明有万里之外尚且赶来勤王的忠良之士,大明是中兴有望,有能力保护百姓的。刨去这一点不谈,单单截断漕运,断绝粮食进京,这样的威胁和后果,是内阁诸位首辅、次辅们不敢承担的。
不过,想来也不至于。这些日子,内阁不断的督促礼、吏、兵诸部尽快拿出封赏方略,皇帝也在平台不断的召见御敌有功的卢象升、王朴,杨国柱,虎大威等人,温言嘉勉,慰劳备至。
想那王朴一贯只会杀良冒功,都能被皇帝接见赐宴,李守汉的功劳,封赏应该不会差了。
“发军饷!”
午饭后,略微休息了片刻,在大营中的军兵和义勇们被一阵哨声催促着集合列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