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龄不喜浪费,只要不是太厌恶的,夹进他碗里都会吃掉。眼下碗里堆满小龙虾,这又是他爱吃的,便一口一口慢慢吃起虾肉。
待他吃得差不多,萧峋用灵力盛来一碗汤。
“你都瘦了。”萧峋低声嘟囔。
谢龄半挑起眉,不想多谈此事,问起萧峋:“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?”
“现在的我是一缕分魂,本体在你道殿里。我回去后没找到你,就变成蝴蝶飞出来啦。”萧峋回答,俄顷泛起嘀咕:“说起来化蝴蝶来找你,这寓意是不是不太好?”
“你本体出不来?变成什么样了?”谢龄停箸,眉头再度蹙起,表情变得严肃。
“不是太大的问题。”纸人翻身坐起,轻拍谢龄手臂,语带安抚,“一会儿回去你就知道了。”后面的半句,藏着或多或少的迫不及待之情。
谢龄因萧峋的迫不及待安下几分心,又因这迫不及待之情生出戏弄的意思。他开始喝汤,喝掉大半碗后,状似漫不经心地对萧峋说了一句:“越九归邀我在这里多留几日,尝到今年的蟹再回去,我觉得不错。”
“几日?来的路上我看见了,那蟹远不及秋蟹肥美,不吃,等秋天我带你去阳湖吃。”萧峋立刻反对。
谢龄却道:“吃这里的蟹和吃秋蟹,二者并不冲突。”
“吃这里的蟹比回去见我还重要?不留,不吃。”萧峋跳上桌、站到谢龄面前,拉长语调不满说道。
谢龄眼底掠过笑意,慢条斯理喝起汤,吃余下的虾肉,待吃完最后一口,放下银筷起身,看了眼屏风及屏风后宾客如云的正厅,抬步向长窗。
纸人还抱着手臂气鼓鼓立在桌上。
谢龄回头瞥了他一眼:“我带你回去,还是你自己走?”
萧峋反应过来:“原来你方才是故意捉弄我。”
“你不等越九归拜堂了?”萧峋问,紧接着自答道:“也是,他肯定只会一脸傻笑,无甚好看。”
纸人萧峋窜到谢龄肩头坐好。
比起来时,日影偏转数分,在地上变得斜长。这座庭院里种着谢龄叫不出名字的花,粉红淡黄锦簇成团,在流金的日色里轻摇缓曳。草丛里有虫鸣,和着树梢上的鸟啼,声声清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