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步走回房间,想要啪的一声将门拍上,却思及谢龄在隔壁,手顿了顿,放轻动作。
谢风掠居住的房间和谢龄与萧峋的房间开门不在同一方向。谢风掠进屋后不久,谢龄从另一侧推门而出,踏进明媚的日光,走到甲板上,坐去萧峋身旁。
云龟缓慢蹭到谢龄身前,探出脑袋,往他膝上拱了拱。萧峋一边用刻刀雕木头,一边喊了谢龄一声。
“嗯。”谢龄应得平淡。
萧峋吹走手上的木屑,哼笑说:“谢风掠都来我这儿发泄不满,你却连问都不问。”
“我又不是今日才知道。”谢龄道。那日萧峋拿他的通讯木联系越九归,两人说了什么,他都听见了。
萧峋:“你当时也没问。”
“若不能将瑶台境一次清理干净,去了也是白去。”
培养一位寂灭境修士极其不易,可于瑶台经而言,这似乎是他们的短期可再生资源。那个能降下“神启”的人很可能来到了陆上,毕竟他们要对付的萧峋和人间道都在这里。若他们此行不能将这人一举除掉,恐怕也只是扬汤止沸,再多的努力都是白搭。
谢龄深深明白这点,故而不反对不过问。
他伸了个懒腰,将盘起的腿伸直,往后躺倒。云舟大的好处在这时体现出来,甲板极宽敞,手和脚能随意活动开。
“谢风掠才知晓此事,细细思索便能明白。不过,其实我也很担心。”谢龄声音低了些。
刻刀在萧峋指间转出一朵利落漂亮的花。他将之放到一旁,取了顶草帽出盖在谢龄脸上,避免他被日光晃到眼睛。
“我不是个怕死的人。”萧峋轻声说道,“有的人濒死又被救活过来后便惜命得很,我却不是这样。”
“看得出。”谢龄在草帽底下点了点头,别在帽檐上的一根狗尾巴草随着动作开始摇晃。
萧峋伸手拨了两下,待狗尾巴草不再动了,也躺在了甲板上。
“但现在,我不想死了。”他将话继续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