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龄推开正厅门扉,脚踏进去后又收回来,问萧峋:“你是把这院子买下来了吧?若还是原来那屋主,怎会任房子空三年?”
“我瞧你住得满意,便去寻这屋子主人改了契约,变租为买。”萧峋随口回答。
谢龄:“为何没告诉我?”
萧峋摸了摸鼻子,眼神望向上方:“那会儿你又不愿意同我好,说话都和我客客气气的,我才不将院子买给你。”
谢龄没来由觉得他神情好笑。
两人步入正厅,萧峋将这里的圆桌换成长桌,同谢龄对坐,翻看这三年的江湖飞报。
江湖之大,每日都有事情发生,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,谢龄所关注的,也都是老套路旧把戏。
纵使瑶台境折损了两个寂灭境,却也没有放弃成为第一宗派、号令天下的想法。这宗派甚至在大陆上选择了一处驻地,建立起分宗。他们笼络到的大小宗派越来越多,但到底折损了两员大将,没敢同人间道起大的、正面的冲突。
萧峋看后觉得甚是无趣,还没有当年谢风掠集结各大门派年轻精英追杀他来得有意思。但这些事不能同谢龄细说,上一世的事情都过去了,没必要徒增谢龄烦恼。
“这些都是旧事,眼下最重要的一桩,是雪域密宗掌权者逝世。”萧峋将长桌收拾出一片空处,摆出茶具茶罐,点燃炭火,慢慢煮茶。
烧水的过程中,他摆出几道点心,同时继续道:“消息肯定都已传出去了,再过些日子,各大宗派吊唁的人就会到。”
“现在四面八方都盯着雪域,猜测谁是下一任活佛,我估摸着瑶台境会在这事上动点心思。”
谢龄“嗯”了一声,放下报纸,向后靠上椅背,把“瑶台境”三个字从脑海中丢出去。
天寒风雪重,水烧得慢,过了好一阵,才听见壶中冒出细微的声响。萧峋听着这样的声音,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响,忽生感慨:“竟是三年过去了。”
又语调一转,一声长叹:“我怎么觉得亏大发了呢?”
“何以见得?”谢龄从竹条编织的方盘里拿起一块桃花酥,咬了一口。有法器会法术就是好,春日里备下的食材,眼下做成糕点,美味亦不逊色。
“三年能做好多事情。但我与你的三年,就这般没了。”萧峋往前倾身,趴在桌上,下巴尖儿抵着桌案,伸出手来同谢龄细数,“缺了三年你的生辰,缺了三次七夕,缺了三次元日放炮竹,缺了三次过年给你发红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