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用对手来称呼形容,纵使他活了两世,但观过的棋盘、解过的棋局,完全比不上密宗这位活佛。而密宗的活佛不需要对萧峋有所了解,下棋便是下棋。
萧峋并无慌乱之意,何时舍,何时弃,何时进,何时绕,皆井然有序。
砰!
夜空中绽放烟火,勾勒出华丽缤纷的弧度,人群喧闹沸腾。奏乐声又起,花车巡游至南迦宫前,舞者们使出浑身解数,在车上旋转起舞,是今夜最盛大的节目。连夜风都吵闹。萧峋和老人都不投以关注,心思唯系此间一盘棋局。
萧峋不再使那些奇袭招数了,全副心思都落在了“计算”二字上,在脑海中不断排布推演。
对方是强敌,可萧峋的算力亦极强,否则不会精通占算之道。
老人落子变得犹豫,萧峋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,但走的每一步,依然果断。
星辰渐转。在犹如被点燃的喧腾之后,贡布节的祭典进入尾声。而尾声之后,不仅是萧峋的棋摊,整条街都冷清下来。店铺打烊,支摊推车收起,长辈携幼童归家,丈夫唤妻子返程。
棋摊上的两人还是对坐,老人又看了一眼萧峋,视线落回棋局中。
“你如此年轻,算力却是惊人。”
萧峋下到此时,已使不出技巧性的东西了,全靠计算,维持住白子紧咬黑子、寸步不让得局面。
老人凝视这盘棋良久,久到风将残留在街上的食物香气尽数吹散,将手里的黑子放回棋篓,叹声道:“我下了一生的棋,除去最初那段年岁,再无人赢过我。”
“过奖。”萧峋满身是汗,心弦紧绷,这一刻终于轻松,拱拱手,笑得谦虚。
老人摇头:“我算不过你。”
萧峋问:“您打算认输了?”
“承认自己不如人,并非可耻之事。”老人笑了一声,看向萧峋的目光极富欣赏,“说吧,你有什么请求。”
“我想请您出手,治一个人。”萧峋道。
老人的神色变得古怪:“我还以为……”这话没说完,便转了话锋,问:“是什么病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