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弯腰倾身,将下巴尖儿抵在桌案上,看了会谢龄不断捻子落子的手,从他这一侧的棋篓里捏出一枚白子,落到棋盘上。
萧峋视线抬起,注视着谢龄的眼睛说:“师父,你也看见了,我受了不少的伤。有些伤口在背上,我一个人没办法处理。”
谢龄看着棋盘。方才萧峋帮他走的那一步,正是他打算走的。这崽子……谢龄难言此时心情,丢了句“自己想办法”,往棋盘里落下一枚黑子。
萧峋从棋篓捏起第二枚白子,下到棋盘中,边说:“我这不是想出办法了吗?”
谢龄:“……”
谢龄总算看了他一眼。
萧峋正在拿第三枚棋子,见谢龄看他,当即把棋子丢回棋篓,端正坐直,脱掉身上仅有的外衫。
萧峋将调好的药膏放到桌上,谢龄走去他身后,细细打量他的伤口,最长的一道从左肩一直贯到后腰,足有一寸半深,但好在没有中毒发炎的迹象。
自讨苦吃。谢龄心想着,丢了道洁净术上去,把渗进伤口的泥土灰尘清理干净,撒了些药粉消毒,端起盛有药膏的碗。谢龄不打算客客气气对待萧峋,捏住用来涂药的木片,舀起药膏往萧峋伤口上抹,毫不手软。
“师父你下手别太重……”萧峋在谢龄替他涂药的前一刻就意识到这点,讨饶似的说道,但话刚说完,扯开嗓子又是一声痛叫:“嗷!”
活该。谢龄面无表情。
萧峋手臂上也有伤,在大臂外侧,他自己处理亦不方便,谢龄一并上好了药。
接着是包扎。萧峋背上的伤很长,身前的伤零散,谢龄帮他包好背后那伤口,余下的都用纱布贴住。
确认无一处遗漏,谢龄把东西都放到桌上,坐回先前的位置。他自己走了一步白子。萧峋在对面收拾东西,收拾完后,又拿出一样东西。
“我也不全是为了引你过去,才去捣那些妖兽的窝的。”萧峋道,“那群妖兽护着这个。”
萧峋手里的是一颗珠子,拳头大小,暗红色,有难寻规律的纹路,质地通透。
“这是什么?”谢龄认不出来。
“这应当是一颗蛋。”萧峋道。
谢龄脸上惊讶难掩:“蛋?”蛋会如此通透?
萧峋笑了笑,把这颗蛋放进谢龄手里:“师父感受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