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手不稳了,猝不及防地一颤,瓷瓶滑落到腿间毛毯上。
“我来。”萧峋捡起药瓶、拔掉瓶塞,“吃几颗?”
“一……”谢龄想了想改口,“三颗吧。”
萧峋听得他如此说,留了个心眼,将药瓶拿到面前细细闻了闻。他眉头一皱,只往这人口中塞了一颗。
“喂……”谢龄很是无奈。
“我帮师父调息。”萧峋把药瓶摆到了小桌上,又去谢龄面前,捞起他的腿,改成盘膝的坐姿。
……仿佛成了个残疾。谢龄心想着,眼前倏地一黑。
但意识还在,还能感觉到萧峋把毛毯重新盖在了他腿上,然后抓住他的手,同他掌心相抵。
这感觉有些模糊,像隔了层雾,就连萧峋的说话声,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萧峋在唤他,问他什么问题。
可他无力回应了。
如果不是浑身经脉如同被碾碎般,每一次呼吸都钻心疼痛,现在的状况似极贫血,眼睛花了脑袋在旋,还有点儿恶心反胃。谢龄忽然惊奇,到了眼下这地步,自己还能做这样的比较。
但下一刻便没这种想法了。脑子里一声嗡响后,他失去了意识。
“师父,你是不是还很冷?”萧峋手掌靠着谢龄的手掌,十指相抵,感觉到他的手还是比平日里凉。
这里已经够暖和了,如果还要加暖盆或火符,恐怕会烧起来。
一顶帐篷而已,萧峋自然不在意,但怕被那两个寂灭境察觉到端倪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纵使那两人受了伤,也难对付。
不如换个位置,让谢龄背向他,这样,谢龄可以捧着手炉裹在被子里,他伸手贴住他背心即可。萧峋打定主意,却在这时,谢龄垂下了眼,上半身一晃,一头栽向地面。
“谢龄!”萧峋眼疾手快,倾身将人捞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