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云已动,人间道的巍巍高山不会再安宁了,若回那处,只怕谢龄不能安心疗伤。
“嗯。”谢龄应了一声。
萧峋御着剑径直冲进他和谢龄的营帐里,速度太快,几乎把帐顶掀飞。
越九归到得晚些,他把炮台收起,又将孤晴的琴捡了,才动身折返。帐内,谢龄坐下,萧峋把灯点、暖盆烧着,煮沸一壶水,他匆匆赶到营地。
一进帐篷,越九归汗流浃背。
暖盆有三,谢龄身后垫了两个靠枕,腿上搭了一条毛毯,手里还被萧峋塞了个手炉。方才萧峋御剑时发现这人好冷,比雪还冷,仿佛是九幽里挖出的一块寒冰。
可谢龄分明一直占着上风,伤得也没那两人重,为何会虚弱至斯?萧峋思索着,又为谢龄泡了一壶姜茶。
“师父,喝点茶驱寒。”萧峋端着姜茶来到谢龄面前,将那手炉从他手里取走、放在他腿上,把茶盏塞进他手中。
身处在寻常人会热得出汗的帐篷里,谢龄身体总算回暖些许。他手指动了动,缓慢睁开眼。
“穆北他们……”谢龄嗓音沙哑,气息弱极,语速很慢。但话没能说完,话音止得戛然,脸色倏尔惨白下去,头一偏,肩头耸动,剧烈咳嗽起来。
先前被他咽下的那口血,终是咳出。
血迹隐没进脚踝高的羊毛地毯。
“师父!”
“雪声君!”
萧峋忙把人扶住,越九归吓了一跳,回神也上前来。
“你去外面守着,别让人靠近。”萧峋塞了一颗药丸让谢龄止咳,回头对越九归说道,语速飞快,“有人靠近就告诉我。”
“好,我会尽量守。”越九归表情凝重地应下,将梨花枪往手里一抓,大步离开营帐。
萧峋把罗汉榻中间的小桌推到一旁,取走谢龄手里的茶盏放过去,坐在这人身侧。
谢龄靠着他,苍白到泛青的脸色由于咳嗽涨得通红,咳嗽止住又重回那般的苍白。他记起了现在这状况还能吃药,神识沉进芥子空间,拿出一个瓷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