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变来得太快,谢龄甚至不及诧异。他的目光从崔嵬的背影回到萧峋身上,咽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“你怎么来了”,道了声:“多谢。”
“不客气,碰巧路过罢了。”萧峋甩甩衣袖,在谢龄身前站定。他悄然调整呼吸,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崔嵬的走远,心中的担忧从淡去。
论境界,谢龄在崔嵬之上,若两人当真起了摩擦,吃亏的不会是谢龄。可崔嵬这人颇为邪性,擅长把场面弄得难以收拾。上一世他和崔嵬打过两次交道,崔嵬给他留下的印象,除了棘手还是棘手。那人下场比他还惨,不仅横尸在野,且是暴毙,师门或多或少被牵连。
萧峋想了想,终是没忍住开口提醒:“崔嵬那个人,你别和他有牵扯。”
“为何?”谢龄不解地问。
萧峋不知如何解释,扯了条江湖传言:“不都说这个人喜怒无常么?”然后道:“我走了。”
他一甩衣袖,转身就走,步子迈得很大,加之言语敷衍,谢龄都要以为这人是专程为自己解围来的了。
“你似乎有些匆忙?”谢龄打量了一阵萧峋的背影,开口道。
萧峋脚步猝然顿住。
对啊,他这般匆忙干什么?
他和越九归的牌局吸引了不少人,两人局凑成了四人局,输家还有人轮替。他放水输了一局,换得空闲出来找谢龄,那边无人等他,这边他还弄清了这个人就是谢龄。
分明是他筹码更多。萧峋回过神,转身对上谢龄的视线,说话语气理直气壮:“走得快一些便是匆忙了吗?”
谢龄:“……”
谢龄觉得这话竟还有几分道理。
萧峋向着他走了一步,头抬高几分,抢过话头道:“陈兄,我可否向你打听个人。”
“你说。”谢龄眼皮倏地跳了一下。
“我是来找我师父的。他这个人,爱穿素净的衣衫,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,但眉眼生得极好;境界很高,高到我们这样的人根本瞧不出——陈兄,你有见过这样的人吗?”
萧峋漆黑的眼眸弯起些微弧度,拱手一礼,认真又恳切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