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川山清水秀,横看是景,侧看亦是景,谢龄正用目光框这些风景,没搭理这人的喊。
“师父师父。”萧峋又道。
“师父师父师父——”他拖长语调。
恰也来到谢龄身侧。这一日山间风似乎不曾停过,谢龄的衣角在半空翻飞,萧峋换了只手拿点心碟子,将吹到自己面前的、谢龄衣上的一根飘带抓到手里。
谢龄偏首过去,将这根衣带给捞回来,语带嫌弃:“擦手了么?”
萧峋回答说道:“没有呢,师父。”
谢龄挑了下眉。
他细细看了看萧峋的表情。这人方才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,眼下阴转晴了,恢复了往日咸里咸气的懒散调调,让人忍不住给浇一瓢水,试试看他会不会翻身打挺。
就这样不想他给他添个师娘?青春期少年的心思真难猜。谢龄暗暗摇头。
谢龄松了手,那缕衣带又被吹起来,萧峋又抓住。谢龄不再管他,换了个方向,继续“框”景。
萧峋把点心碟子收起,给自己施了个洁净术,将谢龄这缕衣带一寸寸往手上缠。没一会儿,他的食指和中指被这根衣带完全包住,他便将之抽开,一点点理平,再重复先前的动作。
这样玩了约有半刻钟,萧峋抬起目光,眺望对面的山林,叹了声:“师父,明日便是东华宴了。”
“嗯。”谢龄应得随意。
萧峋叹得比方才响亮:“我有点儿紧张。”
“紧张什么?”谢龄奇道。这人以寻常之身对战清静境的前辈们时都不曾紧张过,这会儿竟紧张?
萧峋听出谢龄话语里的怀疑,抬头仰望长天:“没来由的紧张。”
谢龄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