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州与越州相邻,同样离人间道算近,在谢龄的备选地名当中。谢龄一时非常庆幸,没有选错“老家”。
他应越九归的邀请举杯。
当啷——
两个酒杯碰到一起。
待得这壶柚子酒喝完,桌上菜也不剩多少,越九归是老板,不用结账、起身就走。雅间门口挂着珠帘,哗啦两声响后,谢龄随他站到走廊上。谢龄往萧峋那处望了一眼。少年人面前摆了许多盘和碟,但吃饭的只有他一人,看起来有些孤单。
谢龄想起这人先前说,一个人逛庙会太孤单。他安排了谢风掠和他一起,但谢风掠并不在,是两个人口味不同吗?萧峋表情看起来不太得劲儿,难道说他们俩生了矛盾,分开走了?
年轻人之间起摩擦也正常,可若当真如此,只希望这摩擦别太大,别烧起来。谢龄心念电转,感慨和担忧皆有。
耳旁响起越九归的声音:“陈师兄,你好像很在意他?”
自家的崽当然忍不住关注,不过他表现得有这样明显?谢龄收回目光,决定待会儿做个自我检讨,扯了个理由搪塞越九归:“他……根骨不错。”
两人转下二楼,来到大堂,但越九归仍是压低声音,不想被萧峋听见:“陈师兄想拉他入我们门派?”
谢龄怎会有如此打算,当即说:“他应当不愿。”
越九归甚是赞同:“我也这样觉得,他看上去不太好相处。”
谢龄却不认可这话,他家小崽子为人处事还是有一套的,此次赴东华宴,人际关系全由他打理。但他现在不是鹤峰雪声君,也只能在心里反驳一下,无法多说什么。
走出食肆。街上比先前更热闹,灯辉满山满城,人流如潮翻涌,放眼远望,街角的老树挂满红绸,承载了不知多少人的心愿。谢龄觉得这景致甚美,看了又看。
“陈师兄要继续逛庙会吗?”越九归问。
谢龄:“难得来一次,有这样的打算。”
“便由师弟作陪吧。”越九归笑道,一抖手中折扇,另一只手拉起谢龄手臂,带他一跃而起,来到屋顶上。
越九归说:“再过半刻钟,就是祭祀仪式了,到时街上人会更多,挤死了去,还是这条路比较容易走。龙神祭的仪式很盛大,没人想错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