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不佳吃火锅。遇事不决吃火锅。朋友生日不知道送什么礼物,就请朋友吃火锅。
没有人能够拒绝火锅。如果有……那谢龄只好重新想个办法了。
好在对于这个提议,古松应了声:“可。”
谢龄轻轻呼出一口气,目光落回瓷碗里,在心底笑了一笑。
蝉鸣声躁,碗中酒酿却是甘甜清爽,融了槐花的香,口齿回味悠长。这样的蜜在宗门里可不多得,谢龄一勺一勺品得细腻。最后一口吃完时,甚是舍不得。
他放下粗瓷勺抬起头,瞅见古松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——这人也在这时候吃完一碗酒酿。
古松放了几枚铜板到桌上,向谢龄投去一瞥。两人没有说话,对视之后从长凳上起身,从这棵百年老树的树荫下走出。
坐在树下的老妇人停了手中动作,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,以目光默默相送。
时间将日影一寸寸拉得斜长,几乎整条街都落进了阴影里。积了一日的热意在消散,街上行人比方才更多,不少孩童从屋中里跑了出来,呼朋引伴,在街上窜来跳去去撒欢。
有人推着板车打青石板道上行过,车轮嘎吱嘎吱响着,古松一拉谢龄手臂,把人往街墙一侧带了些许,让出道来。
这一次,谢龄和古松并肩而行,依然是慢条斯理的步调。
火锅店开在街口,还不到用晚饭的时候,店里甚是冷清。
谢龄走进店中,伙计还在那个角落里打瞌睡,听得掌柜的吆喝了声“二位客官里边儿请”,他猛一下窜了起来,把布巾往肩膀上一搭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到门口迎客。
谢龄看见这一幕,想笑又不能笑,绷着脸压着语气,问他要了二楼靠窗的位置。
点的是鸳鸯锅。
店伙计呈上菜单,古松扫了一眼、递给谢龄,让他来点。
这又让谢龄犯起难。他没同古松吃过饭,摸不准这人喜欢什么忌口什么,又不便问,只好让店伙计将新鲜的菜都端一份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