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谢龄的反应依旧淡且随意,萧峋甚至怀疑,他并未理会自己说了什么,只是听见了声音,给个回应。
萧峋选定一盒气味淡雅的香,从中抽取一支,走去香炉前,捻了张火符燃上。
乌木的味道在屋室内散开,夹杂着淡淡的梨花香气,清冽甘甜,空幽旷远。
屋外大雨滂沱,屋内悠然宁静,一窗之隔,却是成为两个世界。
谢龄在窗下垂目假寐。他将香炉挪到距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,凝视谢龄片刻,慢慢吞吞开口:“师父,我可以在你这里看书吗?”
谢龄:“……”
萧峋先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,谢龄都随他,此问一出,差点儿就继续应了声“嗯”。谢龄撩起眼皮,瘫着脸看定不远处的萧峋,语气幽幽:“连这点路都不愿走了?”
“雨太大了。”萧峋说得理直气壮,一脸坦荡。
“懒。”谢龄丢给他一个字,倒也没真让萧峋走。
萧峋如何揣摩不出这层意思,向谢龄道了声谢,甚是自觉地坐去了书桌后。
桌上有幅谢龄练到一半的字,是小楷,字迹秀雅清劲。萧峋看了一阵,挪到一旁,腾出空处。
他摆出一套茶具,问谢龄:“今日还未给师父泡茶,师父有想喝的吗?”
谢龄依然对纯茶没有太特别的偏好,于他而言,各种各类的茶也不太有区别,不过是给白水增添点味道而已。他道了声:“都好。”
萧峋略一思忖:“那就飘雪茉莉,如何?”
“嗯。”
萧峋开始泡茶。
和往常不同,这一回他没有烧水,而是取出一罐子冰,凿了些冰块出来,丢进放了茶叶的白瓷盏中。
两盏茶都是这般泡法,为避免杯盏上滴落的水珠打湿桌面,萧峋将它们置于一个托盘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