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青的家里就他和他祖母两个人,他爹同他娘回娘家了,他趁着他们不在,这才敢把夜兰请过来。
“我祖母那时烫伤之后,我爹请了个大夫来,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,伤倒是治好了,只是我祖母这腿再也没了知觉,她再也下不了地,从此便卧床不起。”贺青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,眉目中有隐藏不住的心疼。
闫婆婆心态倒好:“原也无妨,只是我这个样子始终是拖累了你们。”
“祖母,你怎么又这么说?”贺青语带埋怨。
“好好,不说不说。”闫婆婆乐呵呵,看向贺青的眼中满是宠溺之色。
贺青上前掀开了闫婆婆的被子,闫婆婆的伤口一下子就暴露在夜兰眼前。
那是怎样的一双腿啊!
仿佛是一条硕大的蜈蚣蜿蜿蜒蜒地伏在她的腿上,几乎爬满了她两条腿,长好的伤疤紧挨着挤在一起,丑陋又可怖。
夜兰神色未变,前世她见过想要自杀浑身浇了汽油把自己烧了的患者,比这严重多了。
贺青在一旁小心地看着,见到夜兰淡定的反应,偷偷地松了一口气。
夜兰试着掐了掐闫婆婆腿上的穴位,问道:“婆婆,这样没有感觉吗?”
闫婆婆摇头。
又试了几个穴位,闫婆婆全都摇头。
夜兰陷入了沉思:先前给婆婆治病的赤脚医生可见是有些本事的,古代这么恶劣的医疗环境,他竟然有办法不让伤口感染,自行愈合了,不过想来应该是用了虎狼之药,药性太强,伤到了腿部神经。
贺青和闫婆婆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惴惴不安。闫婆婆整日躺在床上被人照顾,儿子儿媳虽没说什么,她却感觉到了他们的不耐烦,她努力使自己保持乐观心态,毕竟谁也不想照顾一个整天哭丧着脸埋怨的老婆子。
她心里,却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能治好病,不再做别人的累赘。
贺青也着急,祖母对他很好,然而娘照顾她这么多年,终究有了怨言,她整日跟爹吵架,昨日更是一气之下回了娘家,今日爹去把她接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