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能不愤怒?他更感到耻辱!
袁家家主收在袖袍下的手指捏得发白,因为他想到了那批突然闯出的青衣人。
他没有亲历现场,可他叫自己的下属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画面绘出——于是他看到了,一柄泛着湛湛寒光的剑劈开马车,马车惊愕脆弱得像是一张纸。
木屑飞溅间,这画最忠实记录下了去劫皇商的领头人目睹的画面:领头的青衣人在马车被劈开的一刹间,转头、朝他的方向睨来一眼。
“她”的面容被遮掩,可每一分细节都凸显着那种无法被掩盖的瑰丽的美,唇角扬起的一抹轻笑更像是轻柔的一缕风,没有什么杀伤力。
可是、可是,“她”看来的那一双隐现的黑眸中却带着欲要撕破这画面的寒芒,犹如一柄剑般锋利……刺骨!
所有看见的人会忽略任何柔美的线条,第一眼看见这似乎要夺去自己生命的鬼神的凝视。
只是一幅画而已,只是一副画而已!但在接过这一幅画展开的当时,袁家家主被骇得差一点踉跄摔倒,差点在身旁下属面前丢了大脸。
时至今日回忆起来,袁家家主还能够感觉到挥之不去的悸然,他耻辱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惧怕一张画上的人,这让他更加地愤怒!
“呼呼……”过了良久,袁家家主为缓解自己心脏产生的疲累,缓缓闭了闭眼。
他及时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那一副画,将谈话扭回正题。
“我们现在要做的,是蛰伏、等待,等他们以为我们再没有抵抗能力,要给予我们最后一击露出马脚的时候!”
袁家家主声音高昂起来,先前糟糕的情绪挥尽。
“他们也绝不会想到,我们还支持着季凌。叛军里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多,叛军的存在也在不断地扩大,便连那些异性王都忍耐不住掺和了一手。
显而易见的,季凌将会是推翻殷尧王朝的统治,成为新皇!而届时我们将会是新皇登基当之无愧的——功臣!”
袁家家主偏头用炽热的目光盯视自己的独女:“这就是我让你学习,知道这些的原因!你将来会是新皇身边的皇后,又怎么能对此一无所知?”
袁静音先是有些害羞,紧接着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父亲疲惫的神色,和头上的几根显眼的白发,心头很快涌起一阵酸涩复杂的情绪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父亲。”她乖顺的点头。
“为了更好的博取季凌的信任…嗯,静音,你将我们家还保留的这一部分势力透露给他一人吧,就说是下属呈上,你代为收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