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诚恳的眼神,尾神婆婆嘴唇抖了很久,最后才颤颤巍巍地回答:“……是。”
“很好。”直哉满意地收回视线,重新望向伏黑惠一行人,“我留了一个清醒的人给你们,有什么需要问她的吗?”
他早就看破了那个名义上是孙子的年轻人,实际上他不过是尾神婆婆的傀儡,被皮肉包裹的脊柱中钉着一根铁棍,大概是什么控制精神的咒具吧——总而言之,没有进行沟通的必要。
说实话,伏黑惠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头脑一片空白,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。
他也是驱使式神的咒术师,有些时候玉犬捕食咒灵的场景比这还要残忍得多,只不过眼前被捕食者那一方换成了人类,所以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来。
他深呼吸,催促自己调整状态,回答直哉的问题。
“我们想知道她还有没有同伙,有的话,在哪里?”
直哉‘哦’了一声,毫不掩饰对他的赞叹:“说得对呢!我都没想到。”
伏黑惠:“……”
他难道是什么推崇‘鼓励教育法’的笨蛋父母么,自己可都十五岁了啊,怎么可能还吃这一套?
直哉还在对着伏黑惠夸夸夸,这时候,久久没有出声的迷你机械丸忽然在他耳边问:“学长,您这种做法是否有点……过激?他们好像被您吓到了。”
其实他自己也被吓到了,但是一想到直哉折磨的是作恶多端的诅咒师,他的心里就平衡了许多。
对敌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的残忍,直哉这样的才是最典型的咒术师——强大、冷酷、不择手段。
但是对于高专学生,尤其是刚入学的一年级们来说,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太‘刺激’了。机械丸很担心他们回去后会做上几个星期无休止的噩梦,梦境的内容就是泡狐龙将粟坂咬在口中撕咬的那一幕。
直哉听了他的话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:刚刚那个场面好像是有点吓人了。
这和单纯的战斗和死亡不同,一个活生生的同类在他们面前被当做食物吃了下去,是会激起刻在人类基因深处的恐惧的。
直哉迟钝就迟钝在长期生活在‘捕食者’的角色中,很难对这种本能恐惧产生共情。在他看来,捕食和被捕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,猎杀本来就是为了吃,单纯的战争和杀戮才更可怕。
他咽了咽口水,有点心虚地避开伏黑惠的眼睛,“是不是吓到你们了?抱歉啊……”
伏黑惠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,愣了一下后,才慢慢说道:“其实……还好。”
直哉猛地抬头,惊讶地看向他:“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