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感震撼。
直哉绝对是他短暂的人生中遇到过的最复杂的人,说他是个善人吧,他能做出编‘手鞠’这样凶残的事;可说他是个恶人,他又有像孩子一样单纯贪吃的一面。
这个人实在是太复杂了,以致于很难用单一的‘好’或‘坏’来评价他,锖兔只能暂时说这是个怪人,怪得令人不由自主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。
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:他很强,强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。他究竟是怎么把手鬼折腾成那副凄惨的样子的?锖兔到现在都没想明白。
但无论如何,他这条命是直哉救下的,要是没有那神来一笔的截击,现在的他已经是手鬼手下的一缕亡魂了,死都不能瞑目的那种。
于是他强迫自己忘掉直哉惊人的食量,郑重地朝自己的救命恩人行了一个大礼,“您的恩情无以为报,如果可以的话,请让我知道您还有什么需要,我会尽可能地报答。”
如果直哉真是个超乎想象的强者,那么礼遇相待更是有必要的。锖兔绝不希望这样一位强者成为自己或是鬼杀队的敌人,如果可以的话,他希望那无比残酷的一面只对恶鬼展示。
有关于他出现的报告已经飞速呈上了主公大人的案牍,在鬼杀队的当主做出决策前,他有必要稳住对方。
作为整个蝶屋唯一一个亲眼见过直哉出手的人,锖兔的慎重态度让很多人感到不解。
由于暴露在日出下,手鬼的尸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,直哉的‘大作’自然也就无缘被其他人看到。在鬼杀队其余人的眼中,他顶多是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试炼场地上的人。虽然背上有一把奇长无比的大剑,但直哉连呼吸法都没有掌握,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斩鬼的剑士。
趁着直哉用餐的时候,锖兔都已经被叫出去盘问过好几遍了。
直哉看上去像是不介意,可锖兔却不能不考虑他的感受,他对那些人说:“在主公大人下达命令之前,请先用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这位客人吧。”
但凡是见识过手鬼那番惨烈模样的人,都绝说不出直哉不能斩鬼这种话来。
而在鬼杀队,能杀死恶鬼这一点,本身就足够抵消掉所有的缺点和不足了。就算直哉来历成谜,行为出格,也不是他们轻慢对方的理由。
直哉不是没有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戒备和打量,但他丝毫不在意,淡定地沐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,岿然不动地用完了自己这一餐。
这些饭菜不过是蝶屋准备来应急用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精心烹饪过的料理。可直哉却丝毫不介意,看那样子似乎餐具撤下去后还有些不满足,砸着嘴回味个不停。
听锖兔郑重地说要报答自己,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。答应还是拒绝他也没说,只四处打量着蝶屋的构造,对锖兔说:“带我四处逛逛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