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路过落地窗外的月迅龙已经飞掠到了千米之外。
直哉死死扒在它的背上,身上仅着一件不怎么厚实的外套,十指已经冻得有些麻痒。
他仅用最低限度的咒力维持自身温度,其余的都毫不吝啬地用在赶路的怪物们,以及影中沉睡着的姐妹俩身上。
其实还有一部分咒力盈余,但那是预留给惠的。万一那孩子真的觉醒了术式,他必须保证留有足够的咒力,用来帮助他平复咒力的暴动。
在合适的环境中,月迅龙的速度不比直线飞行的灭尽龙慢。东京林立的高楼大厦模仿了雨林中高低错落的树枝和树干,为它提供了充足的落脚点。
最后到达目的地时,距离直哉接到那通电话才将将过去三小时。
他猛地推开了事务所的门。
“我来了,惠在哪里?!”
玄关处没有开灯,他只能看到内间泄露出的一丝灯光。
以及,无声地站在黑暗中,默默注视着他的甚尔。
直哉脑袋瞬间一空——虽然他设想过很多种和这个男人再遇的情景,但没有一种是像眼前这样,他带着沉重的黑眼圈和邋遢的胡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。
甚尔抱着那把从禅院家带出来的特级咒具,守在门外,既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儿,也是为了等待直哉。
在看到直哉的时候,他眼中也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当初那个踮着脚都只能到他腰际的小豆丁,如今居然都长这么高了,差不多能和他的耳下平齐。
而那双眼眸,不知是不是他离开太久产生了错觉,颜色似乎变得更浅了……从浅棕色,变成了琥珀一样的淡金色。
“你……”甚尔似乎有很多想说的,但话到了嘴边,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最后他只是垂眸,推开了身后的门,“进来吧。”
灯光倾泻,照亮了甚尔的侧脸,他的眼中有血丝,显得有些疲惫。
在直哉的眼中,他也变了。身上万年不变的黑色短袖变成了柔软合身的深色毛衣。虽然还是阴暗的冷色调,但莫名地就把他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柔软许多,长年围绕在身边的杀气也淡得近乎于无。
十年时间,把两人都改变得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