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一沉,弯腰去掰直哉的手:“赶紧给我松手!”
直哉干脆把脸埋起来,一副死也不配合的样。
甚尔总不能真的打他,既好笑又无奈,自己在心里笑话自己:想不到我也有今天。
软的硬的都试过了,直哉就是不愿意松手,他没了办法,只能试着把自己的内心剖出来给他看。
“喂……我总不能一直留在禅院家啊,我会疯的。”
甚尔长了这么大,十六年来,第一次做这种自我剖析的事,僵硬得舌头直打结:“你看,我没有咒力,禅院家谁都敢瞧不起我。你现在又是十影法了,所有人都围着你转,根本不差我一个人保护你。”
他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。
直哉沉默了好半天,憋出一句:“差。”
甚尔险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。
直哉继续补充:“不是所有人都围着我的……”就比如那个据说是他亲爷爷的禅院家主,他就没看出有多亲近自己。
听到这里,甚尔忽然有点冒火——这都不算所有人都围着你,还要怎样才算?
他下意识怼了一句:“所以我就应该为了你,忍着这里所有的恶心事,宁可把自己逼疯也要留下来是吗?!”
这话说出口的下一秒,甚尔就后悔了。
不是这样的……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句。
他想问直哉愿不愿意跟自己离开禅院家,放弃那些围着他转的视线,放弃十影法的身份,放弃禅院家,放弃所有本来能够得到的优待,跟着他逃走。
大门就在那里,而守卫只有一个。只要直哉想,他现在就能带他一起走。他可以像以前一样把他背在球拍袋里,这次里面没有多余的咒具了,他可以坐得舒服一点。
……但他不能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