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非常适合做贤内助的术式,姐姐也曾经摸着她的头,赞许道:“小真奈能有这种天分,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很好的丈夫。”
真奈没对任何人说,她从来不想要这种没用的术式。
嫁人又怎样?像姐姐一样郁郁终生么?
不,她不甘心。
真奈决心离开禅院家,于是她开始苦练咒术。除了爱意之外,她在构筑术式中投入泪水,生成的香可以令闻者陷入安眠;投入血肉,生成的香则能令闻者如同燃烧生命一般爆发出超水准的咒力。
但无论她如何努力,都无法制作出具有杀伤力的香。
直到姐姐死后,她不自觉地在术式中添加了悲伤,以及对死亡的恐惧——
终于,她制作出了可以使人一睡不醒的死亡之香。
姐姐病危时,直毗人没有回来探望过她一次。他们所有的孩子都在战场上死去了,只剩下仍在襁褓中的直哉。其他的孩子都是直毗人在外面抱回来的,每一个的存在都在朝姐姐的心上捅刀。
真奈对自己发誓,要让辜负了姐姐的直毗人不得好死。
为此,她一边照料着姐姐仅剩的儿子,一边悄悄向禅院扇投诚——只要对方能把直毗人踩在脚下,无论是谁,她都会献出灵魂。
直哉落水后,禅院扇为了斩草除根,原本是向她下达了杀了他的命令。然而真奈就是死也不会对姐姐仅存的孩子动手,为了保全直哉,她提出了让他陷入沉睡。
睡吧,等到直毗人死后,她就带他离开禅院家。到那时,他再醒来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没等真奈停了香,直哉就自己醒过来了。他看向真奈的眼神是那么陌生,却又是那么纯净,只一眼,真奈就认出了这不是‘直哉’。
她陷入了恐慌:如果原本那个‘直哉’不见了,那么现在掌握着身体的这一个,还是她下定决心守护的姐姐的孩子吗?
如果不是的话,那她选择留在禅院家,又有什么意义?
慌不择路的真奈向禅院扇告了密,并留了一扇门,在‘帐’的入口处打开了一道缝隙——直哉初醒的那一晚,袭击他的咒灵其实就是真奈放进来的。
咒灵没能杀死直哉,真奈就又用上了自己那死亡之香:她细细地熏烤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,连直哉夜晚里盖着的被子都没有放过,为的就是让他死在甜美的梦乡中,别再占用这具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