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井村早纪其他那些拍摄风景和动物的照片比起来,这一张实在是太过于离奇,以致于甚尔只用了一眼就牢牢记住了照片中的画面。
当问起由纪子时,她也给出了照片中疤脸少女的名字——条月早纪。
而现在他们又亲眼见证了鬼轿上山的模样,将二者联系到一起后,直哉猛地醒悟:“轿子里坐着的是条月御子?”
甚尔眯了眯眼:“那倒不好说。”
以他的眼力,能够看出轿子里是一个纤弱的少女身形,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条月御子,还不能下定论。
按照由纪子的说法,她们摄影社一行人外出采风也足足有两天的时间,假如这期间井村早纪并没有离开她们单独行动过的话,那么那张祭祀的照片就必然拍摄于这之前。而在她们回到东京之后,早纪与由纪子二人也出于各自的原因没有及时返回学校。条月御子这个人究竟还有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过?这一点他们无从考证。
假如说条月御子已经消失了三天的话,那么她究竟还是不是存活的状态,这一点谁也无法断言。
甚尔想了想,最终还是没有把实话透露给直哉,他含糊地说:“看样子像是照片中那个女人。”
见直哉没听出异样,他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而直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顶轿子,并没有注意到甚尔的反应。
他问甚尔:“我们接下来怎么做?”
甚尔回答:“那张照片里,条月御子的身上捆着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绳索,那上面有一种很少见的咒纹,是用来限制咒力的。如果那个轿子里坐着的是条月御子本人,那么跟着他们有可能就能找到那座祭坛,甚至找到那条咒纹绳索。”
那种绳索和上面的咒纹,甚尔只在禅院家见过,那是只有在收服等级很高的强大咒灵时才会用到的辅助道具。除了御三家之外,咒术界不该有人能拿得出这种等级的东西。
假如能把这个东西带回禅院家,甚尔就能向直毗人交差了。它完全可以被当做禅院家内部某些人和诅咒师勾结的证据,就算缺乏更多的线索,甚尔相信以直毗人的老奸巨猾都能把它利用好。
可一旦这件东西真的牵连到禅院家,那么这件事就不是由纪子有资格知道的了……就像甚尔对她说过的那样,有些事情,还是不知道为妙。
他一边跟踪着那台轿子,一边小声把这些道理都捋顺了讲给直哉听。目的就是让他知道,自己不是故意抛下宫崎由纪子一个人不管的。
直哉还是太年轻,听了甚尔这番话后,再次选择了相信。
他有些犹豫地盯着甚尔,小声地问:“所以你其实是为了保护她,才不让她跟上来的?”
甚尔沉默片刻,最终还是昧着良心承认了:“没错。”
“……你早说嘛。”直哉以为自己误解了甚尔,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我刚刚不该吼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