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他又想捏这小鬼软乎乎的脸了。
甚尔左手按住右手,勉强用淡定的声线对直哉说:“你也不用害怕,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,只要你还有咒力,那群人就不会动你。”
说完,他还有点无奈地想到:他这也算哄人了吧?那女人就是用这种口吻和小鬼说话的,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做的一天。
可谁知直哉把闷得通红的小脸抬起来之后,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他的‘体贴’,而是郑重其事地告诫他:“真奈有自己的名字,不要叫她‘那个女人’,这样做很没礼貌也很不绅士……”
“……”甚尔盯着他严肃认真的眼神,无语地把什么‘哄人’的情绪全都丢到了天外。
他咬牙切齿地一把捏住直哉的脸,把他的章鱼嘴都给捏出来。
“臭小鬼,不知好歹……”
小面包发出了被捏爆的哀鸣:
“嗷噗——!”
……
是夜,直哉捂着自己肿得高高的脸颊,失眠了。
白天里的时间,他被真奈和甚尔交替着看守;而到了夜晚,才是他真正能够独处的时间。
今晚负责为他守夜的是真奈,她应该就歇在他的房间外,除非特殊情况,直哉不想打扰她休息的时间。
他盯着天花板,默默地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,想着想着又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皮——那薄薄的皮层下面,有着一双颜色混杂的眼睛。
他真的是‘直哉’吗?未必。那他究竟是谁?不知道。
直哉泄气地翻了个身,小短腿叛逆地蹬到了被窝外面。
本来以为失忆、变小、亲人冷漠就已经够悲惨的了,哪曾想现在还要面临杀身之祸……关键变了个人这件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,他也是一睁眼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,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吗?
直哉满心愤懑地抱着被子又踢又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