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灰原描述,对方只意味不祥的留下了那样一句评价就离开了。
恩惠。
回到咒术高专的灰原雄只是长久沉默地捏着那已经褪色灵符,里面原本放着他的一缕头发,如今也随着灵符效用耗尽而变成了一抹细细的灰烬。
灰原雄在一年级的教室里安静枯坐了一天一夜,学长和老师们都来看过这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学生,却没能得到哪怕半个字的回答。
而直到七海建人姗姗来迟立在教室门口的那一刻,灰原才缓缓抬起头,对着他露出一个比哭泣还要扭曲的惨笑。
“怎么办,七海。”
灰原雄捏着灵符的手用力到发白,布满血丝的眼睛早已干涸,连一滴缓解痛苦的眼泪也流不出来。
“……我可能没办法再做咒术师了。”
七海建人沉默了很久,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回答说:“那就不做了。”
爱是恩惠。
——而我们都被所爱之人最后的恩惠所诅咒着。
次日,灰原雄递交了离校申请,他把那身黑色的高专校服放在了他们曾经教室属于自己的桌子上,自此除了偶尔会与七海建人的电话联络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当年的一年级,只剩七海建人一个仍像是幽灵一般流连于高专校舍,可他尽可能推去了所有的任务,自身的存在感也被压低,很长一段时间内,新入校的学生们都以为如今的二年级已经彻底消失了。
所有人都觉得,七海会选择退校大概也是早晚的事情。
可在那之前,夏油杰叛逃这件事打乱了所有人死板平静的生活节奏。
在所有人都在忙着或是刻意清理关系、或是专注追杀夏油杰的时候,七海建人曾经孤身拜访过他在的地方——不知是不是某种恶趣味的讽刺,曾经偏执追随天元的脚步、甚至派人追杀过小莱的盤星教,如今却成了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手中的玩具。
而如今那位年轻的教祖很平静地接待了自己曾经的同学,干干净净的会客室内,夏油杰亲自为他倒了热茶。
“……必须要说,我是嫉妒过你的。”夏油杰轻描淡写地开口,眼神并没有对上七海的目光:“学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、送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,全都是给你的……刚刚成为诅咒师那会,想着顺便杀掉你把东西拿回来的心思也不是没有过。”
七海建人闭上眼睛:“……那些都是诅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