锣鼓喧嚣,整个光秃秃平静的后山上,只有这一条队伍跳着舞唱着歌热热闹闹地越走越近。
脸白如纸的死人抬着花轿,它们穿着喜庆的红衣服,胸口正中央缝了一个“囍”字,唇上涂着悚人的艳红色。
纪鹞子的脸色凝重,“竟然是百鬼来迎亲,谁这么大架子?”
江落眯着眼睛去看那些鬼怪,“百鬼?”
“大势鬼、缢鬼、水鬼,还有小儿鬼、墓鬼、蓬头鬼……”纪鹞子一个个指去,看得头晕眼花,“竟然还有刀劳鬼。”
江落惊讶,“我以为刀劳鬼只会出没在江西临川的山间。”
“我也这么以为,”纪鹞子道,“但我一定没有看错,这就是刀劳鬼。刀劳鬼出没时常常会有大风大雨,我说今天怎么突然吹起了邪风,原来是遇上了它。”
“怎么会有这么多鬼,”微禾道长又惊又怒,“什么鬼婚嫁还得从我山上过?!”
冯厉双手背在身后,淡淡开口道:“看它们过不过来吧,如果要过来,那就让它们改道。”
能让它们改道就改道,否则和百鬼闹起了冲突,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但要是它们执迷不悟,非要从山顶上过,那也只好露出一手威慑它们了。
看热闹的小童们都被赶了回去,他们没看过这种场面,一步三回头,脸上都是依依不舍。连雪三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辈也被赶回了院子。
江落留在了这里,他跟殡葬店老板道:“我曾经遇见过一次红白双煞,这乐声和红白双煞的乐声还不太一样。”
“那是当然,”纪鹞子道,“红白双煞是煞,阴婚虽然阴间了点,但毕竟是喜事,这两种可不一样。”
说话间,这条队伍已经走过了半山腰,往山顶上而来。
从山顶往下看去,这一幕很是壮观。队伍前头已经快要到了山顶,底下还在山脚下徘徊,纪鹞子说得太对了,这架势也太大了。
江落看得啧啧感叹,成了鬼以后,结婚比人还注重排面啊。
微禾道长盼着它们变道,但这条队伍却精准地停在了白天被毁掉的外部阵法旁边,一条长队包圆似地围起来了整个山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