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抗将棋子放回棋盏,双手抱臂,缓缓言道:“朝政败坏,乃是十几年前之事,仅凭你我二人难以力挽狂澜。大司徒等人有时也不过是水前舟船,他们不想走,但是他们背后的官吏却推着他们走。”
“幼节,你说这天下,会好吗?”赵无伤睁开眼,问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聂抗摇头,“眼下西北边患虽除,然则北患依在,国朝内部异心纷生,百姓苦不堪言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懂,正因为他们懂,所以才显得无奈。没有人是正直无私的,没有人真正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情。当私心和忠直碰撞在一起,就会变成犹豫。
赵无伤是这样,聂抗也是这样。
行宫西北角,聂嗣以及他麾下的三百名光禄勋士卒扎营在此。他们在这场狩猎活动中存在感并不强。因为守卫天子的部队极多,除了执金吾和卫尉府衙士卒,还有南北两军数万将士,他们只能算是跟着过来公费旅游或者是打酱油的。
当然,对于少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展示骑射的好机会,可对于聂嗣来说,就是过来公费旅游的。
刷!
箭矢激射而出,‘梆’的一声钉在树上。
五十步外,骑在马上的聂嗣缓缓放下弓箭。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,再看看身旁阴休和夏阳悌的成绩,聂嗣默默捂脸。
他的骑射功夫和阴休等人相比还是有些差距,个子不高的夏阳悌骑射功夫也比他要好。
“少君,再来一次?”崇侯翊从旁递上箭矢。
聂嗣点头,深吸口气,接过箭矢,张弓搭箭。他的双臂只能开一石弓,故而射程限制在七十步以内。阴休、夏阳悌、阎轨等人用的都是两石硬弓,故而射程较远。
这一次,聂嗣全神贯注。
咻!
箭出!
眨眼间射在树心挂着的靶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