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子,弟子送来五千石粟粮。”聂嗣拱手道。
范瓘诧异了一会儿,旋即道:“伯继,你应当明白眼下灾民的处境,区区五千石粟粮,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。”
“弟子明白,只是弟子回去之后前思后想,还是决定尽最后一份心意。”聂嗣眼皮垂了垂,接着言道:“不论成功与否,弟子对得起自己,对得起圣贤。”
所谓对得起圣贤是他胡扯的,他只是想自己内心好过一些。
说来好笑,灾民的事情,可以说和他聂嗣半点关系没有,可是他却无法狠下心置之不理。
说到底,灵魂深处的那个人,不是‘聂嗣’。
范瓘笑了,“好啊,你有如此心意,不枉予的一番教导。伯继,你有心了。”
闫癸亦是赞赏道:“栎阳聂氏,仁善之家。”
一直跟在聂嗣身后没说话的宋圭,听了闫癸的话,下意识瞅了一眼闫癸,没有过多言语。
当书院上空飘荡起炊烟之时,原本双目无神的灾民们纷纷眼露金光,仿佛看见了宝贝一般。
“放粮了!”
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,紧跟着灾民们如同蜂群一般,乌泱泱的朝着书院涌去。
看着争先恐后奔来的灾民,聂嗣心底安慰了些许,同时又感到惭愧。
他亲手给了灾民希望,可是不久的将来,时间会撕碎这一抹希望,只留下绝望让灾民们品尝。
“大兄,你做这些有何用?”宋圭摇摇头,“这些灾民可不会知道是大兄拿出粮食救济他们。”
“或许吧......”
话没说完,一名壮汉来到聂嗣身前。
“多谢明公相救!”
此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栾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