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遂心底蓦地闪过一丝慌乱,他抿了抿唇,拉着朱贵妃的手说:“少君,朕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他略微顿了片刻,方道:“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,朕心里乱的很,又想到大郎和二郎的伤势,才说的话重了些。”
“更何况。”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,轻叹道,“他以前打大郎他们几个,还少么?四郎还被他吊在树上过,这叫我如何能不对他有成见,难免会觉得……”
朱贵妃瞬间就变了脸色,原本的愁容和哀怨顷刻间被绝望所取代。
她拉着皇帝的手,轻声道:“难道圣人觉得,此事会是三郎做的?”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,抽噎道,“三郎身为太子,不说对兄弟们有多友爱,可该有的照料岂少了半分?”
“去了趟河西回来,旁人都憔悴了,唯有大郎竟还胖了一圈,脸色都红润得很。”
说到最后,她一手扶着旁边的腊梅树,单薄的身子在北风下瑟瑟发抖。
徐遂眼中划过一丝后悔,他将人轻轻搂住后说:“我没这么说,你别多想。”
朱贵妃并不答话,只拿着帕子嘤嘤哭泣,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淌着,仿若一朵被狂风骤雨击打后的芙蓉。
俩人是少年夫妻,又一同经历过不少磨难,见她这副模样,徐遂又怎么可能不心疼。哄劝了许久,也不见人好转,他不得不又放缓了语气。
朱贵妃微阖着眼啜泣,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,刚才皇帝提起徐晏时,她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杀意。
那是他准备对一个人动手时,才会露出的神色。
一想到皇帝嫌徐晏不够友爱兄弟,她便忍不住想笑。难道他对自己那一堆兄弟就友爱了?那么多亲王公主,光是被他直接动手的、逼死的,就有上十个。
但男人虽对自个的兄弟无情无义,却又觉得子女无论发生了什么,也理应互相友爱。
直到皇帝在殿内哄了她许久,又亲自打了水拧了巾帕替她净面,朱贵妃才略微好转了过来。但因哭了太久,眼圈还是红彤彤的一片。
听到清思殿那边传来的动静,徐晏只是略微点了点头,便没了太多的心思。
他手中拿着一个匣子,饶有兴致的翻看着里面的东西。
“老二还挺上道的。”将里面的纸张、物件都看过一遍后,徐晏浅笑着说了一句。
赵闻回道:“殿下告诉了燕王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,如今他又这个模样难以自行报仇,可不得给殿下表示点诚意么。”
徐晏微微颔首,看着面前的匣子垂目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