斜阳溢出一片温柔, 绕过门廊进了花厅。
顾令颜身上漫了层浅金色,原本冰冷冷面庞的被这光浸润得暖了几分。
徐晏眼中的光蓦地暗了下去,刚刚升起的那点希冀也跟着一并灭了。
余下的只剩惶恐。
耳畔只萦绕着少女那温柔至极、却又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:“殿下从前就是这样的呀。”
刚才从松林一路赶过来灌了阵冷风, 之前只顾着跟她说话, 现下缓过劲来,胸腔里头刺痛难耐, 像被钝刀子磨过。
他是没资格指责她的, 更没资格去要求她做什么。
徐晏深吸了口气, 声音放低了些:“从前的事是我不对, 明知你的心意却故意视而不见, 让你伤了心。往后都不会再这样了, 好不好?”
焦灼数日, 他眼底遍布血丝, 不似从前的不羁嚣张, 蔓着股颓靡。
顾令颜抚了抚身上罩着的绛色百草纹披帛,如玉的眉眼轻轻垂下:“殿下说那天等了我很久,以为令颜会去, 可我最终没去。若我说殿下生辰时我二姊回京,我那日是忘了, 殿下可会信?”
眼中猛地迸发出光,没有半分犹豫的,徐晏颤着声音说:“信的, 我信的。”明明每次都会来,这次只能是忘了, 否则怎么会不去。
他没有别的选择, 由不得他不信。
只有自己先信了, 才能好受几分。徐晏得以缓了口气, 连日来紧绷的心绪也跟着散了点。
然而顾令颜没给他喘息的机会,接着说:“令颜没骗殿下,那日确实是忘了。只是就算记得,也不会去的。”
“令颜不比太子身份矜贵,却也同样是人,没道理折磨自己。殿下如此厌烦我,想必也不愿见我,那令颜就不自取其辱了。”
现在再回首往事,其实也是她的不对,谁会想着好端端的生辰,被一个不喜欢的人硬生生打搅。是她一直在烦他。
想到这,她望向徐晏的面容便更诚恳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