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指使他的,都贪污多少银两,有哪些,送给了谁,一桩桩一件件开始清清楚楚的写上去。
映月看着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父亲,现在佝偻在地上写字,心里一阵阵的发紧,旁边明明有桌子的,为什么要趴在地上写字。
看着父亲紧紧依靠在木栏上的身子,难道只是为了离自己近一些吗?
“为什么,父亲,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?”映月的心情难言,可她就是想问清楚,如果今天不问清楚,仿佛会后悔一辈子似的。
沈丛文自顾自的写字,长长的帛布写的密密麻麻,末了咬破自己的手指盖上指印。
将笔墨丢在一旁,小心的拿起帛布吹干上面的墨迹,折叠起来递给映月,“月儿,你快走,一定要交到太子的手里。”
“不,我不走,你告诉我为什么,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反常,你还是那个最厌恶我和母亲的父亲吗?”映月将证词塞进怀里,直愣愣的看着沈丛文。
“月儿,我从未厌恶过你们,月儿,我这些年那么对你们是为了保护你们。”沈丛文见映月不罢休,哽咽开口。
“我一个穷酸的读书人走到今天,是走了捷径的,我投靠……”沈丛文谨慎的看看四周,“我投靠那个人,才得到今天这个官位,在京城掌管皇室财政收支,代价就是要我利用职权帮那个人敛财。”
“月儿,是我贪心了,看着你出生就想给你和你母亲更体面的日子,才入了狼窝再也出不来。
小妾是那个人派来监视我的,监视我会不会背叛,会不会将银子塞进自己的腰包,她仗着那个人的权势,料我不敢动她,在府上肆意妄为,我明明偷偷给她吃避子药了,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怀上孩子。
那个女人善妒强势,进府之后见不得我对你们母女好,屡屡找你母亲的麻烦。
月儿,你母亲出身低微,背后没有人撑腰,斗不过她,万一那个小妾起了歹心想要伤害你们母女,碍于那个人我都拿她没办法。
所以我只能远离你们,表现的不在乎你们,甚至对你们不好,那个小妾才能放心,才能放过你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