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十分了解道仁帝的性子,生气只是暂时的,一旦事后冷静下来,定会给稷贵妃台阶下,连着稷家也能被宽恕。
就像方才道仁帝明明震怒,却将给稷家只是治罪,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下狱抄家。
能下狱,便能出狱;能抄家,便能再次赏赐。
可他如何能允许,这样的事情发生?
“那就好,赶紧诊治吧!”夏藕很是信赖他,听提督大人这般说,便不再操心福娃了。
稷澂将其他人都清了出去,只留小娘子一人给自己打下手。
夏藕担心屋里不够亮堂,将宫灯点燃了数十盏,把后殿里照得一片透亮,连个阴影都没有。
稷澂眸光冷峻,指尖沉稳地又往夏药身上插了数根银针。
他每一针都落得又快又稳,在夏藕尚未看清之际,银针便已经扎进了穴位。
提督大人的每一针用的手法,似是有着巧妙的差别,时而提刺,时而捻转,时而刮柄,时而推循经脉……
稷澂见小娘子看得认真,便耐心的讲解。
“《针灸大成》中记载:宁失其时,勿失其气。
行针可促使‘得气’,为针之要,气至而有效。
之前在坤宁宫的行针已有半个时辰,这会儿气封住这几个要穴,堵住血脉的创口,届时,再施针提气,命也算是救回来了。”
说着,提督大人青葱般的指尖,对着银针的针柄,微微轻弹。
瞬间,针身微微震动,发出如蜜蜂般的嗡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