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娃可算是等来了稷澂,宛若看到救星。
有人接手后,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好了夏药,才从榻边爬起来,简直如蒙大赦般挪开那个位置。
腿都麻了,差点没瘫软下去,幸好拔步床够大,能容他缓缓。
可累死个人了,脑子的那根弦一直绷得紧紧的,心里差点都崩溃了。
松软的被褥被他压出一个大坑,可见方才他是真的没敢挪动半分。
福娃摊在床边上,扯着脖子问道“对了,瀓哥,小藕,何叔去找你们了,怎么没有一块回来,没有碰见他嘛?”
夏藕:“……”
难道要她说,他的母妃被他父皇捉奸了?
顿了顿,她决定隐瞒一点儿,道“回来的时候看见何叔了,那时不知发生了什么,建昌伯将何叔打了板子,血肉模糊……”
“什么……”福娃一个轱辘,从拔步床上滚了下来,眼里直喷火,惊呼大叫。
他何叔都白发苍苍了,哪里禁得住杖刑?
此时此刻,他恨不得将建昌伯,乃至整个稷家碎尸万段!
夏藕忙说道“你别着急,皇姑父制止了,我们着急来给药姐看诊,便先过来啦,想必皇姑父会教训建昌伯的。”
“就我那父皇,还能为了一个宦官教训他小舅子?”福娃十分焦急,一面疾步匆匆地往外走,一面道“不说了,我先去看看何叔。”
“哎,也不知福娃这性子是福是祸,可会被今上迁怒?”夏藕幽幽叹息道。
“不会的,放心!”稷澂定定地凝视着福娃远去的背影,一双漆黑的眼睛沉静冰冷,如一汪无底寒潭般幽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