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地当“爹”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, 因为那随之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境的嚎哭。
那小子仿佛看出来人不会丢下自己,掐着他的手指扯开嗓子就开始嚎。
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浓密胎毛,红彤彤的小嘴儿咧到最大, 露出光秃秃的牙龈和喉咙,仿佛鸟巢中闭着眼等食的雏鸟。
“哇啊啊啊啊~!”
洪崖目瞪口呆。
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,这么一具小小的躯壳内究竟怎么能迸发出这样大的能量:
简直哭得他脑壳痛。
在战场上冷静自持的洪崖破天荒的慌了。
他扎着两只手不断调整方向,口中念念有词,“怎么抱来着……”
以前他随师父在外行医时,也曾替婴儿看过病, 虽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,隐约记得那些女人们大概是……这么抱的吧?
洪崖僵硬着弯下腰去,刚一碰到小婴儿的身体就傻了:
咋这么软乎!
啊啊啊,他没骨头吗?
小孩儿被他抱的不舒服,哭声更大,好像谁家的风箱漏气了似的。
洪崖瞬间憋出来一脑门子汗。
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功过, 拼命回忆着当初见过的那些娃他娘是怎么干的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脑海中甚至飞速闪现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:
若有这么个劲头念书,保不齐还能考中秀才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