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再没什么好说的,谢青雪道:“那我进去了。”说完就真的进了门,两人隔着一道门,凤白炽只当他进去了才转过身,慢慢扶着一边的墙壁想要摸到江庶房里去。可是谢青雪那方看她转了身,却不关门,站在凤白炽身后望了一会。见她走的勉强,怕这一夜自己不在身边,江庶照顾的不仔细。但是江庶武功高,小炽在她身边事再好也不过了。
这样想了许久,谢青雪忍不住笑了,心道:“我这是怎么了,怎么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的。小炽就在我身边,我倒底在担心什么。难道我连那个女子的醋也吃吗?”又摇了摇头,赶上去握了凤白炽的手道:“小炽我扶你到门口,这边你不熟悉。”
凤白炽没有反对只是嗯了一声,等谢青雪手握上来,她才发觉他的手是这样温暖。原来一路上她都是被这样温暖的手一直照顾着,她又觉得有些羞耻,女子还要男子去照顾。
忽又听谢青雪轻声道:“到了,你进去罢。”他已经把面前稍微合上的门又推开了。站在门前看着凤白炽进去。
凤白炽进去之后,对着他点了点头,然后那扇门被凤白炽缓慢合上。谢青雪一直等看不到凤白炽才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。
进去后凤白炽觉得眼前漆黑一片,似乎有光影晃动,然后就听到江庶不在意的嗓音提醒道:“你往左边走一点,到这边的高塌上来,我也坐在上面。你面前的是一盆兰花,再往前就要碰上了。”
凤白炽没好气的笑道:“还说要好好照顾我呢!现在连个路都不给我领。”江庶把面前的小几推到窗户那边,自己才倚靠着说道:“既然说了照顾你当然会这样做了,只是我也不是谢公子那样的男子,难道你还要我跟你拉拉扯扯的啊!再说了这后几日,路上变故也多,你也该习惯习惯不靠着人也能走路。”
凤白炽终于照着江庶的指示来到了高塌前,江庶往旁边挪了许多,与凤白炽让出面前的位置来。这高塌上铺着一层鹅黄垫子,上面也用无色丝线绣着几团柳叶样的斜线纹路。聚集起来像云,落单的像雨。垫子不薄不厚,坐在上面也到软和。
江庶见凤白炽上塌来直接把穿着鞋子的腿架在上面,摸到小几之后也熟悉的往上面一靠。这个样子倒是以前和她学的。
江庶笑了几声又道:“凤,你把腿合上一些,我都没有位置了。”凤白炽听了连忙道:“是吗?哎,这里的塌竟然这样小吗?那我往后靠靠吧!”
凤白炽又费劲的扶着身后的小几,拖着自己的那双腿向里面挪,身后小几承受不住重量,向凤白炽那边歪倒,上面还有着放了果子之类碟子。江庶把手中的瓜子连忙扔了,一手压住小几另一边,另一只手去扶凤白炽道:“哎,我逗你玩的,你这样当真了可不像你。”
凤白炽用手拍打了江庶的伸过来的手臂,说道:“我都瞎了你还戏弄我?哼,现在到是又来管我了,你以前不是说我不是朋友吗?”
江庶不敢再与她玩笑,把小几扶正之后,又扶着凤白炽靠了上去才说道:“以前那不一样,以前我们帮派至少还要归官府管的,你是王女,身份显赫。在凤都阶级分明,扯上了你怕是给我们招祸。”江庶说着又使劲在凤白炽胸前拍了一掌笑着说道:“我还没找你的事情了,是不是我们的人没有被凤尘当街毒打,你准备一辈子都不告诉我你是谁?想要瞒着我一辈子?”
窗户前的晚霞如横躺的火焰,层层叠叠的铺躺在一处,极为美丽。那火红的颜色映在江庶的脸上,似乎就像一个向好友埋怨谈天的友人。可是面前人的样子在凤白炽眼里依旧是漆黑一片,她以为江庶是想到了伤心事,便又开口问道:“江庶我对不起你,一开始我就瞒着你,然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。要是我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,我一定死也要阻止。”
江庶很久都没有开口,凤白炽不知道的是在她提起这些事的时候,江庶的脸又慢慢低沉了下来。她像是追忆着过往的一切,然后道:“说这些有什么用呢?往事不必再提,我以前说了一些气话,可是都是没有对你的。我想在被陈厄胁迫着去刺你那一刀的时候,我就已经原谅你了。反倒是我,我觉得对谁都没关系,可是对你我始终……”
江庶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,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再次见到之后一点愤恨,甚至无奈的感觉都没有了。为什么?她以前经常问自己,可是还是没想出来什么答案。可能八年的相处下,她早已经将眼前这个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。跟江日雪自己的弟弟并无不同。她又怎么真的忍心跟凤白炽计较这些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