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的冬季格外漫长, 寒风呼啸,大雪一下就是数日。
天地间少有杂色,目光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。
一场大雪过后, 王子淮的家臣满载而归, 人王赐婚的使臣队伍抵达新城。
携带赐婚旨意的队伍进入草原,连遇两场大风,沿途都在下雪。队伍走走停停,比预期晚到数日,和王子淮的家臣成功错开。
护送队伍的甲长率先入城, 经人告知才晓得郅玄不在城内, 正在矿场巡视,处理几家氏族的纠纷。
“君上晚间将回颢城。”接待队伍的大夫说道。
不久之前,两座新城被重新命名, 经巫卜乩, 赵颢所建名为颢城, 郅玄统辖则为玄城。
两城隔河相望, 如同光和影。
冬季河面封冻, 车马行人往来自如。春暖花开冰层碎裂, 为方便出行, 河上将架设桥梁,并沿河立起水车, 方便取水灌溉和城内生活。
颢城内的建筑泰半竣工, 目前正准备铺设下水管道。由此聚集大量工匠,暂时安顿在庶人坊内。
玄城刚刚动工, 城墙尚未立起, 不久前抵达的陶老每日在城内走动, 观察四周地形和水源, 重新设计规划,务求拿出最好的方案。
和初见时相比,陶老不再瘦骨嶙峋,枯瘦的四肢变得有力。花白的头发用麻布束起,满脸沟壑却精神矍铄。行动时无需搀扶,甚至丢掉了拐杖,勘察地形时健步如飞,照顾他的年轻人都比不上。
正因如此,他才能撑住漫长的路途,从郅地来到草原。
“这里,就从这里开挖!”
陶老不只为城内设计下水管道,还带人开凿水井。
有了水车,从河流引水固然方便,但城内必须有水井,而且数量绝不能少。
“君上,草原气候莫测,万一河流干涸,或有心怀叵测之徒污染水源,城内恐将无水可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