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命令,驾车者用力挥动缰绳,战马发出嘶鸣。
车轮滚滚,蹄声阵阵,上万人组成黑色长龙向前方奔腾而去。
营地中吹响号角,下一刻营门大开,北安国甲士鱼贯而出,分成不同的方阵,伫立在营前。
甲士之后是氏族的战车,车辕车身俱为火红,在遍地银白中格外醒目。
号角声持续不断,苍凉、悠远。
不多时,雪中传来应和之声,彼此交汇,似在共鸣,又似在争锋。
黑色的旗帜最先出现,其后是威武雄壮的骑兵,昂首阔步的甲士。
行进间,甲士和骑兵左右分开,拱卫一驾黑色战车。
郅玄坐在车上,透过飞雪遥望前方的队伍,几乎一眼就能锁定赵颢。
赤红的长袍,玉雕发冠,斗篷搭在肩膀,领口一圈赤红的皮毛。发带镶嵌的珍珠点缀其上,愈发衬得他琅環玉质,贵气无双。
对两国来说,这场联姻十分重要,半点不容马虎。
就在几日之前,赵颢接下卿印,正式成为北安国六卿之一。
北安侯不能亲自前来,遵照礼仪派来世子瑒和诸多卿大夫,提前数日抵达边地,既为观礼也为壮声势。
北安侯的本意是,儿子成亲对象是国君,面子里子都不能输。无论如何要支棱起来,确保儿子今后的家庭地位。
临出发前,世子瑒被北安侯再三叮嘱,翻来覆去说了足足一个时辰,效果堪比洗-脑。等他率领队伍抵达边地,见到赵颢,传达北安侯的意思,兄弟俩相对无言。
良久,两人才各自叹息一声,赵颢面无表情,世子瑒捏了捏额角。
无论如何,是亲爹!
亲爹如此,还能怎么办,当然只能受着。
值得一提的是,公子瑫也在边地。
漠夫人的病情不能再拖,眼看发作间隔越来越短,发作时间却越来越长,北都城派来的医束手无策,他已然是心急如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