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之事,想必你已经知晓。即使如此,你也不改心意?”西原侯说话时,目光紧盯郅玄,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。
郅玄抬起头,迎上西原侯的目光,没有任何躲闪。
“回君上,玄想得很清楚。”
四目相对,父子俩望进对方眼底,最终是西原侯先移开目光。
“我子类我父,我不如。”
道出此言,西原侯命侍人取来竹简,全都交给郅玄。
郅玄打开一卷,竟然是早就写好的别出诏书,盖有印章,只是名字空缺。压在最下的,还有两份夺氏的旨意。
“凡不从者,有异心者,以此示之。”西原侯道。
按照惯例,新任国君登位之后,兄弟均要别出。郅玄情况特殊,他同公子颢成婚,注定不会有子嗣,在兄弟别出一事上难免出现波折。
西原侯这几份诏书提前替他解决麻烦。
兄弟之间尚可以动动脑筋,放出一些风声,父亲下的诏书,儿子如不遵从,天大的理由都站不住脚。
郅玄放下竹简,心情颇有几分复杂。
来之前他设想过多种情况,眼前这一种,实在没有想到。哪怕这几份诏书最初不是为他准备,他也要领这份情。
西原侯看向史官,后者明白其意,当即起身退出大帐。
国君传承录下,接下来就是父子叙话,内容可记可不记。西原侯有所求,他也不是死脑筋,无妨通融一回。
史官离开后,侍人也走出大帐,放下帐帘,一左一右守在帐前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帐内只剩下父子两人,西原侯像是失去所有力气,无法继续坐正,身体向一侧栽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