郅玄的队伍离开封地, 出了西原国境,需要经过一片山谷才能抵达目的地。
山谷中草木茂盛,深秋时节亦不枯萎。
谷内长有大片果树, 成熟的果子已被摘去, 树枝上零星挂着几颗青果, 形状像梨, 只有李子大小, 味道十分酸涩,连鸟和虫子都不会吃。
队伍经过山谷时, 前方的甲士察觉异状,立即从队伍中驰出,策马来到树下, 用绳索套出两个蓬头垢面的野人。
野人身上没有一丝布,年长的在腰间缠着树叶和树皮, 另一个年纪小的则什么都没穿, 倒是手里紧紧抓着一条蛇, 蛇头已经被嚼碎,蛇尾还在左右晃动。
“公子, 应是山谷中的野人。”甲士口中道。
“带上前来。”郅玄心生好奇, 命甲士把人带到近前。
两个野人似乎不会说话, 因惧怕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。被按压在地上,不断抬头向郅玄呲牙, 一口臭气顺风飘来, 郅玄被熏得想要流泪, 当即令甲士止步, 别再靠得更紧。
他见过逃入荒野的犯人, 同样背负野人之名, 却和眼前这两位完全不一样。
从外形看他们的的确确是人,和西原国人没有任何区别。因长时间隐匿荒野,从未接触过文明,行为更接近野兽,找不出人类的痕迹。
“公子,要如何处置?”甲士问道。
在国人的观念中,野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,连奴隶都比不上,同山中野兽无异。
郅玄却不这样认为。
野人一样是人,只是生活环境不同,才导致他们和正常人不同。就像后世偶尔会出现的狼孩豹孩一样。
郅玄让甲士把人放掉,只要他们不主动袭击,无需再管他们。
巫医对郅玄的决定十分赞成。并非出于仁慈之心,而是此行十分重要,不宜在途中大开杀戒。至于祭祀时的牺牲,那就另当别论。
“诺!”
甲士听从命令,将抓到的野人带到远处,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,其后策马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