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靡初道,“听闻陆平昭出殡时,从小姐府外过了。”
景帝仪并不气恼,平心静气的说道,“是啊,冥钱撒得满地都是,阳春一整日撅着嘴,说晦气,扫了很久呢。”皇帝才驾崩不久,陆家遇白事不敢大肆操办,一大早偷偷摸摸的,这帝都那么多条街,就偏挑她府外过了,“他们以为是我害死陆平昭的,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撒撒气了,我倒是百无禁忌。”
皇帝下的毒,陆平昭也没能熬过这个冬日。听闻陆赋悲痛,已和朝廷告了假,留在府里修养。
凤靡初看着她,“前几日夜里不知是谁在陆府外泼了猪血。”
景帝仪宛若才刚得知,略微意外,“是么。”
那牧笙私下叫人做的,还以为能瞒得住她,他是觉得陆平昭这么死法便宜他了。
凤靡初笑了,躺下头枕到她膝上,闭起眼。
这是道貌岸然的占她便宜啊,景帝仪抓起袖子搔他的鼻子,凤靡初抓住她的手,焐进宽大的衣袖里,语气也是乏倦的,“扶戚派了使节来。”
“扶戚?”说到扶戚便是想到那位可怜的驸马爷,老五做皇帝后也封了宗政去疾官职,好像是从属工部,俸禄高官阶高但没什么实权,是个闲差。“听闻前一阵子内乱,扶戚皇室中为了争权死了不少人,元气大伤,为宗政去疾来的?”
他徐徐道,“扶戚只是小国,国力并不强盛。也有可能是祸起萧墙,民生凋敝,想到无力抵御外敌,有心示好依附。”
“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,对凤哥哥那位野心勃勃的朋友来说都不会是好事。新皇和先皇做派大不一样,先皇有秦皇汉武的雄韬伟略雄心壮志,把女儿嫁给宗政去疾就表示他也有意染指扶戚,可惜,神龟虽寿犹有竟时。而新皇,叫他拿刀子杀鸡他都未必敢。”
如今朝中内患未消,自己的内政尚且顾不过来,若还要去顾其他小国的家事那就欠缺理智了。
宗政去疾想借兵夺权,目前的形式不太可能。
凤靡初不发表意见,只是笑道,“小姐说得是。”
景帝仪抽回手,这次用袖子搔他的眼角,“若扶戚真是有心依附,只是图得以保全那弹丸之地。那条件还不是任由你们开。名义上结成兄弟之邦,实则并入属国,以后年年上供岁岁来朝,不费一兵一卒。凤哥哥觉得朝中大臣是支持的多,还是反对的多?”
朝中大臣大多图的是安逸,能不打仗最好不打仗。
凤靡初睁开清亮的凤目,对她的骚扰很是无奈,“小姐是想问我是支持还是反对?”他并不正面答,只道,“朝中人人敬畏陆赋三分,就唯独小姐由始至终不失真性本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