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花用布沾了温水,给这人把脸擦干净,随着脸上血污的减少,这人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,香花见了先愣了一下。
香苗目不转睛地说:“姐,他长得真好看!”
东林皱着眉,说:“男孩子怎么能说好看……”
香苗不管,看得仔细:“他长得真白。”
东林抿着嘴,不和香苗说话了。
香花早猜到这人来历绝非寻常,这长相穿着,这满身凶残的伤痕,绝不是一个乡下人会拥有的。
这人的衣服被凝固的血粘在身上,脱下一点就要用毛巾蘸温水擦一擦,不然怕是大半身的皮都要扯下来。给他脱下外衣,香花已经出了一头大汗。
东林小声问他姐:“谁把这个哥哥弄伤了?”
香花皱着眉:“不知道,下手也太狠了。”
少年五官极好,但脸色雪白,双眼紧闭,干裂的嘴唇不住哆嗦,口中念念有词,却听不清在讲什么。他前胸后背都是伤口,左臂冻得青紫肿胀,更吓人的是手肘深可见骨的伤口,几乎是藕断丝连着。
腰带以下的地方她不好去碰,只能用水给他润润嘴唇,擦擦身子,找出她爹一件破棉袄给他套上。
忙完这一切,炕上两个娃娃已经困得睡成一团,她给他们脱了鞋、盖上被子,又去灶洞里添了些柴,才发现自己也已经精疲力尽,便挨着弟弟妹妹一起睡了。
鸡叫第一遍,香花就醒了,准确的说来,她是被吓醒的。
梦里她起了床,床上两个小娃娃还有一个白面少爷张着嘴等喂吃的,可她揭开米缸一看,里面一粒米也没了,一只大老鼠朝她迎面扑来。
这个梦太真实,导致香花瞬间就被清醒了。起床一看,米缸里还剩一些米,但着实不多,现在多了一张嘴,这点米能支撑的时间还得打折扣。
她的目光飘向已经烘干的牛膝和白芨,唇角浮起一个得意的微笑。
村里的赤脚大夫成岗住在村东头。他爹是老一辈的赤脚大夫,成岗继承了他爹的手艺,自己也采卖一些草药,在村里算是小康人家。
成岗见一个脑袋在家门口探头探脑,起身去看,发现是成二家的大女儿成香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