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凌娟的母亲芦春,凌励面色又冷了下去。那是一个长得很像沈婵的女子,出身乡野,身份低微,但性情温和柔顺,任他百般挑剔斥责,始终对他死心塌地,温柔以待。在他戍边的清苦日子里,曾给予了他极大的安慰。
经月积年,待他终于对她有了一丝真心,她却因产后大出血,抛下他和刚出生的娟娟走了。芦春的死,令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。也正是这期间,承德帝带着某种补偿的心理,将三司使董成武的嫡女董月娇指婚给了他。
“月娇虽说偶尔有些小性子,但也是个孝顺懂礼的好孩子。待她以后当了娘,自然就沉稳起来了。”
“嗯,孩儿知道了。”凌励不想母亲再多操心,便应下了她的絮絮嘱咐。
陪着母亲用过午餐,凌励告辞出宫后,又特意去朱雀寺附近的昭王府探望了二哥凌昭。凌励的突然到访,令凌昭十分惊讶。他随即驱散了客堂内一群高谈阔论的门客,将凌励带往他的书房。
目睹那一个个士子打扮的门客恭谨告退,凌励道:“却不知二哥家里如今也是高朋满座了。”
“哪有什么高朋?不过是父皇赐封我‘同舒’这么个闲散王爵,这帮希图名利却又找不对码头的家伙就围来讨好奉承罢了。”凌昭摇着手里的青玉卧龙扇哈哈笑过,随即又埋怨道,“话说回来,当年若不是你和太子打架丢了封号,我也不会被他们整天缠着,连寻花问柳都不得自在了。”
“二哥说笑了,你深得父皇宠爱,封王赐爵是早晚的事,与我何干?”凌励笑道。
兄弟两人也有几年未曾蒙面,这一落座后,国都边城两地便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傍晚时候,凌昭又召集了门客、家臣,安排了歌舞、盛宴,留着他痛饮一场。
“边城清苦,三弟这次回来,得好好享乐一番。”凌昭笑着指了旁边一位身影曼妙的舞伎道,“柳姬,你今夜要陪好三殿下。”
柳姬欣然领命,当即上前偎着凌励,替他斟酒布菜,殷勤体贴。凌励自是从善如流,美人在怀,杯盏往来,酒酣意畅。
酒过三巡,凌昭道:“听闻三弟今日抱着美人上朝,朝堂为之震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