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海颤抖着结了帐,荷包中的那几张薄薄的银票,堪堪够付。这一路回京,还有一百里的路程,可如何是好?不省得在路上随便吃些冷食馒头,老爷会愿意吗?
白乐系着一件小女儿亲手做的披风,站在栏杆处,眼皮敛着,看着顾闻白一行人的车队缓缓过了天下居。
秋风带着冷意扑来,他缓缓吐了一口浊气:“姚掌柜。”
旁边候着的一人可不就是姚掌柜。
他恭敬地道:“东家。”
“人手可纠集好了?”
“东家请放心,一切在昨晚便已经备好。离府城二十五里处有一个茶铺子,规模不小,最是适合行人下车歇息,添些热茶水。老奴这次,派了阿迟去。倘若他们不下车歇息,阿迟便会用些手段。”
阿迟是洛阳府天下居打手的头目,若是论起武艺来,是一等一的好手。若是论起狠辣来,也是一等一的好手。
白乐眯着眼:“这事很重要,若是成功,你亲自将人押到老宅去。”
“是。”姚掌柜应了,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喻道长那边”他可是听说,喻雄昌要亲自宰了顾闻白的。
白乐的脸迎着秋风,冷冷的:“他一个装神弄鬼的牛鼻子老道,凭什么与我交易?老子想要的人,他敢叫嚣?”
那是。白家虽然是商贾,素日里也低调,但想要办的事还没有不成功的。以前只有老东家一人撑着,可东家生了六个儿子,四个女儿,个个都是老奸巨猾啊不,聪慧过人,短短十来年的时光,便将白家的商业更上一层楼。素日里那些商贾之间的敬重便不提了,便是当今的官家夺位时,也借助了白家的财力。如今的白家傍上了大树,越发的雄心壮志了。老东家曾有过这样的计划,收买所有国内的客栈,成为国内首富。
洛阳府城偌大,从客栈出发,缓缓走了两炷香的功夫,车队才出了府城。
出了城,却是觉得秋风刮得越发的厉害了。
苏云落系了一件藕荷色的披风,手上拈了一枚白棋,举棋不定。
顾闻白闲闲地吃着点心,看着苏云落动摇不已,细白的手指上拈着的棋子,就是迟迟没落下来。
倒是意外中的惊喜,他的小女人,竟然还学会悔棋了。
顾闻白自是不急,这下棋嘛,乃是夫妻间的小情趣,哪能当真。若是当了真,晚上可得睡地板。
苏云落迟疑地,将白棋落下。
顾闻白惊叹一声:“落儿好思虑。”唇边却是噙了一丝坏笑,抓了黑棋便要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