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不行。
邓老先生已经想象不出来以前儿子十八、九岁时是什么模样,人越是年纪大,越容易忘记东西,也越容易回想过去。
只是他已经渐渐地记不起来,纵使想起也只有懊恼。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,没能照顾好儿子,如今连儿子唯一的女儿也照顾的不够仔细谨慎。
邓老先生又怕激起她逆反心,他头发花白,身体微微伛偻着,手里捏着拐杖,良久,才轻叹一声:“明茶啊,咱们——”
他喘了几口气,手捂着胸口,闭了闭眼。
“爷爷,”杜明茶忍不住靠近,想要扶他,“您没事吧?”
邓老先生摆摆手,没说话。
杜明茶说:“爷爷,您别这样担心啊。”
她目光明亮,认真地看着自己爷爷:“您看,我现在好好站着呢……”
“什么好好站着?”邓老先生反复摸索着拐杖上光滑的部位,直把那一出磨得发亮,“昨天又去刮痧了?”
沈淮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?怎么每次弄的和打仗似的?
浑然不知小夫妻间情|趣的老人家,看着杜明茶脖子上的痕迹,只想打人。
杜明茶讷讷,脸颊有些惭色。
“昨天是我执意要明茶留下来,”沈淮与说,“关于这点,我再向您解释。”
邓老先生说:“你别唬我年纪大,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沈淮与啊沈淮与,你自己监守自盗也就算了,现在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。”
他捂着自己胸口,似是有些透不过气,用手轻轻锤着心口窝,好久才缓过来,仍旧有些气急败坏:“明茶身体还没长好呢。”
杜明茶纠正:“爷爷,我从16岁起就没有再长个子了。”
胸也没再长过。
不过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