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在这半个月里,顾和修头一次见识到何为生不如死。
每每予诺借着舒缓他疼痛为由为他唱曲儿时,顾和修都很想死上一死。
所幸,他总算痊愈,可以别了这番苦难。
当晚,夜黑风高,最是适合杀人放火的夜色里,顾和修足尖一点,越过墙头,出了顾府。
他站在墙外,身着玄色衣衫,手中捏着一把折扇。
在着乍暖还寒的春天里,显得格外多余。
予诺站在墙里,身上依旧是浅灰色的窄袖衣衫,脸颊鼓鼓囊囊的在嘴里塞了好些个蜜饯。
一开口,呜呜呀呀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:“龚只,富人……”
“你若再多言,我便不带你一起了,这城西花满楼可只在晚上开门。”顾和修打开折扇,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。
折扇扇面上绘着白鹤,与他腰间的玉佩样式极为相似。
他晃着折扇,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。
最后一个数刚落定,予诺便落在了他身旁,鼓着腮帮子,努力把话说清楚:“公子,我们快些去花满楼,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。”
顾和修眉头轻挑,收了折扇,用扇柄抬起予诺的下巴:“你呀你,如此这般,日后可莫要被人用吃的哄骗了去。”
予诺一边嚼着嘴里的蜜饯,一边眨巴着眸子:“公子莫要将予诺看轻了,我才没有那般傻。”
顾和修放声大笑,被予诺逗得不轻:“好好好,但愿如此。”
城西花满楼是凌都城之最,地处虽偏,但其楼如名,吃喝玩乐一应俱全,是城中公子哥儿最爱去消遣的地方。
予诺对那些个玩乐并不感兴趣,只是那里的吃食点心当真是一绝,每回都勾得她招架不住。
要说这花满楼最不好的一处,大约就是只在晚上开门这一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