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坐一站,三言两语,便是一整天。
纳兰云骞站得冻僵了脚后跟,庆庸坐得屁股一阵酥麻。纳兰云骞傻得像驴,庆庸倔得像牛。
最终,傻子的耐力战胜了倔驴的执拗。
孩子毕竟是孩子,一天不吃东西早就饿得头昏眼花。庆庸想来想去,不至于为了个外人委屈自己的小圆肚,慢慢悠悠扒拉着粗糙的石面匍匐而下,然后向寝宫走去。
纳兰云骞不出意外地跟着他,庆庸心中无比烦躁,打又打不过,躲又躲不了,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。
“管他呢,我吃我的睡我的,当他是空气就是。”庆庸如此想着,脚下的步子又迈得快了些。
大皇子失踪了一个白天,奶娘却很淡定。小祖宗乱跑乱窜对她来说已经稀疏平常,能回来就好。她穿着厚重的棉衣,头发盘在脑后,与乡野村妇打扮无异。
“哎哟我的乖主儿,这会儿才回来,又没吃饭吧?”
庆庸看见奶娘,刚才淘气愠怒的神色减少了不少,对她说想吃带有葱花的鸡蛋羹。奶娘点了点头,双手揣袖抱在胸前,便起身要去做晚饭。
奶娘刚到门口就看到正欲进门的纳兰云骞,一时间她暗淡无光的脸上生出些许红晕。她在撷芳殿一呆就是八年,与世隔绝,早就忘却了情为何物。原以为能心如止水,但看到风流倜傥的公子才发现自己依然是个普通的凡人。凡人,便不能免俗。
“新任太傅纳兰云骞见过姑姑,不知这位姑姑怎么称呼?”
“奴......奴婢三娘,见过大人。”
“今日严寒,大阿哥在外面跑了一天,怕是要受凉了,麻烦姑姑煮些姜汤来给他暖暖身子。”
这么俊的公子还这么谦逊温柔,让三娘心中的悸动更多加了一份。即使明知道对方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,但那心中的一丝妄想却是难以控制住的。
她低头抿了抿嘴,用袖子盖住了她冻皴了的手背,轻轻回道:“奴......奴婢遵命。”
庆庸虽然在榻上盘腿而坐,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但刚才奶娘和云骞在门外的对话他却是提着耳朵听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