干脆就去苏姨那里吃饭吧,省得她费心,就这一次而已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迈出院门时,不安的感觉一如既往地强烈,厉九川甩甩头,一路小跑去安宁客栈。
走到半道,突然有电光从遥远的天边亮起,整片大地瞬间亮如白昼,紧接着有闷雷般的哄响声炸开,厚重的阴云迅速聚集在郊野。
少年回首间,黑色的瞳孔被照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来。
狂风呜呜吹起,厉九川单薄的衣衫不断地起伏,扎在脑后的黑发也舞动如蛇,一股潮湿的水泽气息顺着风挂进少年肺腑。
有奇异又飘渺的鸟鸣声、锵锵击石声、和冗长奇怪的啸声夹杂在烈风中,被少年敏锐的五感捕捉到,他的心绪似乎也随这些声音不断起伏。
鸟鸣声最先变得弱小哀切,如同临死前的最后一声悲鸣。
紧接着是冗长的啸声短促地响了一下,正好和天空中阴云里的雷鸣重叠。
最后只剩下铮铮的击石声发出高昂的脆响,但很快也消失了。
所有奇怪的声音消失后,呼啸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。
原本弥漫在空气里的潮湿之意徐徐消散,厉九川竟莫名有些悲恸,稍一回神,竟然有大滴泪珠从眼角滚落。
他低头怔怔地看着指缝间的水痕,自己已经多少年未曾流过泪了?
这并不像自己的情绪,更像是属于这身体的主人,那个十五岁少年的。
厉九川擦了把眼睛,迅速跑到安宁客栈。
只见里面连盏灯都没亮,门却没有上锁,一个人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