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日亲近是亲近了,可那眼神骗不了人。
他一早就看出来了,只是除了他也无人发觉,家中人人高兴,他便只能瞒着了。
这会儿听夫主怀疑,他只笑笑,“您是说娘子还孩子气?”
柳明月嗔视,“你净同我打马虎眼罢。”
他索性挑明了讲,“我同她谈起漱秋时还没多想,可回来后越想她表情便越觉得不对……她往日对着我说起那漱秋相公并无隐瞒,可今日我说了那么多,还提及漱秋姻缘,她竟一句话也没说,我当时只想着她是长大了,可如今再一想她那表情,分明是愧疚难过。”
“还有玉儿,委实太“大度”了一些,他性子我很喜欢,我自己也是做不到他那样心静的,可也太“静”了,好似万事都不留心……”
柳明月说着缓缓摇头,“这俩孩子之间一定有什么,此时正是他们二人如胶似漆之时,可你看他们二人,相敬如宾,以礼相待,言行坦荡无比……我先前竟一点儿也没发觉。”
能说的话夫主也都说了,春莺心中默叹一声,却只能开口安抚,“许是他们相处时日还短,少妇主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,她在外除了见的多的漱秋相公那几个男子,对其他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避之不及,少夫主才同她相处了几日?我看着,少夫主已是她接受得最快的男子了……”
他原是随意找了话来说,可说着说着他自己反而被说动了,更别说听得认真入神的柳明月了。
“你说得也是……她其实也不怎么会跟男子相处,白瞎了那张脸。”
柳明月脸色柔和下来,他拍了拍春莺的手,“还好有你……我竟钻了牛角尖,如今下结论为时尚早,等再处些日子看看……”
话虽如此,只是她这女儿如今竟还没意识到娶了夫郎就是一辈子,潜意识中竟更亲近相处更久的漱秋,这古怪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?
贺莱跟谢玉生两人又在书房消磨了大半日,只是两人各忙各的,隔着书架谁也看不到谁。
下人们只当贺莱红袖添香,连外边传的闲话也没人放在心里了,是以贺成章回来后虽听说女儿今日出门去了哪里却也没多想什么,柳明月更不会主动同她提自己的担忧了。
等俩孩子过来陪着他们用了晚饭,柳明月按下还想给贺莱训话的贺成章,直接打发贺莱跟谢玉生两个回他们院里。
“用功也不在这一日两日,原是你该陪着我们的,却又出门去了,下午你又钻书里去了,晚上也该你们小两口多多说说话了。”
柳明月捏了捏妻主的手指,示意她不要开口便继续安排起来,“我听春莺说莱儿的物品还没归置好,莱儿,你自己也知你多难伺候,连鸣琴几个都不知你的物品到底是做什么用的,你还不许人动,如今到了玉儿这边你怎么做起甩手掌柜了?”